婆娑世界·襄阳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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婆娑世界·襄阳乱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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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《婆娑世界？襄阳乱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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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}$ d1 C1 R  r" q# q　　题记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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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A" O  ]6 N1 |" |1 _　　我问佛：世间为何有那么多遗憾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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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佛曰：这是一个婆娑世界，婆娑即遗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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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^. I( @* {  d9 S9 U' a+ z: U. o　　没有遗憾，给你再多幸福也无快乐可言。


0 Y8 X" G% P" \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——仓央嘉措《我问佛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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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O. y5 b5 `' {5 Z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第一章　小恶

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（１）


　　夜深。月圆。江风猎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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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y  t* Y6 y4 E　　彼时正值深冬，汉水两岸，山脊苍茫，积雪泥泞，遥望远观，天地恰似变成
- b- F3 ?9 Q  \) j9 e$ Q: W了一幅被上苍信手淋漓的水墨山水，黑的是山，白的是雪，除此别无颜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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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子时间，江上忽然起了一阵薄雾，似白非白，缥缈如纱，沿江弥散开，愈来
愈浓，直至浓如奶脂一般化都化不开似的。这之中，忽有一盏船火由远及近，轧
碎浮冰而来，在大雾中明一忽灭一忽，迷离而诡异，仿佛不是人间造物，而是来
自幽冥彼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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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那船速度极快，晃眼已近江心，薄雾忽散，月下分明，却是好大一条「泥艋
船」。


　　这是一种只在汉水才有的民间大船，船身狭长，头尖尾削，首尾横纵近九丈，
+ G. I  V+ Q1 l! c  b' ]出水一丈三，底舱深七尺，遍体都刷黑漆，漆上再覆桐油，乌贼贼油光亮滑，恰
) y9 s- p) \4 k0 Y似钻江底的泥艋一般模样。


　　这种船的内部结构复杂，舱膛深大，善巧者往往活用形式，设计出异常繁复
的夹层，用以藏运官禁私货，不明底细者绝难查验。每每夜深之时，月晦风喑，
寒雾横锁大江，这种船就会像幽灵一般出现，船速如飞，载着官家禁运的种种货
物，如私盐、白铜、贡茶、禁缎、囤粮、木材……甚至火药、兵械、草沫、马匹
8 D3 t4 E+ }# }9 c" D) M. n3 K等军用物资，顺风横渡荆楚两地，操弄着那些「天不见百事可为，神不知万般皆
宜」的暗黑勾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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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A4 `. @) _" z& J+ h5 A　　只见那条「泥艋船」顺水又行了五里有余，进到一片洄水芦苇区域，猛听一
声响箭撕裂寂静，兀地里鼓声如滚雷般滑过天际，繁星一般密密麻麻的火把突然
9 n/ `! g* r' K8 n" Z间燃起，数十条摇撸小舟箭一般窜出水苇丛，前后左右齐头并进，呈密不透风的
围合之势，赶向那条幽灵般的泥艋大船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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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一时间，大江之上，鼓声如雷，喊杀声惊天动地，大船仿佛吃了一惊，去势
5 ?1 ^* h% R7 }7 o; _登时停下，操舵者必是常年扬帆江上的老积年了，虽惊不乱，略驻片刻，似乎已
然洞察这场布局的薄弱环节，三片帆夹风兜转，向着埋伏圈的东北角飞快逃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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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恰在此时，天色突变，江风陡然间变得更加迅疾，那大船得天风助力，速度
更增一倍，远远胜过靠人力摇撸的小舟，三兜两转之下，已然将伏兵远远甩在身
后，呼啸中裹挟着又一股疾风，眼看便要突破重围，远走高飞了！


　　便在此刻，猛听又一声响箭令下，数十艘小舟之上，蓦然间千箭群发，如群
蝗般嗖嗖掠过大江，却因距离尚远半途便力尽而竭，纷纷落在大船左近的水面之
上，但这些箭的箭身上，都附着一根竹管，竹管一端封有一层薄蜡，箭簇破空时
! U# k7 p$ |. n1 ]& H的劲风轻易击穿了这层蜡，管中物顺势激射而出，原来却是装满了火油，竟比箭
簇飞的更远，纷纷溅落在大船船体之上。如此这般，千箭之后，又是千箭，连续
/ y" |/ @7 `! c& i7 n" |1 i数波箭雨之后，那大船就仿佛被一大缸墨水兜头淋透了似的，帆上、桨上、船身
) z3 C. p! z% M/ L上都浸满了火油，大船左近的水域更是汪满了薄薄一层油，顺水淌出去足有小半
/ |7 b7 \9 Y! u- n) ~里，遇火即燃，一触即发！


　　滚雷般的擂鼓声戛然而止，仿佛被突然剪断声线，唯留下袅袅的回音荡去黑
暗深处。设伏的群舟随之纷纷停下，似乎任那大船逃走也不再试图阻拦，一艘小
! l  z% }. t/ |$ P3 \( n艇越众而出，船头上站着一个男人的身影，迎着风鼓气开声。「日你妈个锤子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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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L8 Q5 o5 ]% m　　再跑！再跑老子一把火烧你个龟儿子卵蛋生烟！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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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o* u7 K% e1 U5 ?3 r$ e! j' b　　浓浓的川音粗俗至极，沿着江面滚滚传开，声如响雷，震慑心魄，显出此人
精绝不凡的内力修为，数十条小舟上齐齐爆一声彩，也纷纷鼓噪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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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随着话音，只见那大船又飞速窜出去半里后，速度竟渐渐的慢了下来，终于
停住，孤零零的泊在黑色的江面上打转，看来已然无计可施，只好束手就擒。


7 M6 q1 P7 {/ n; `4 X8 N* w　　设伏群舟再次齐齐大喊，乱蝗似的蜂拥而上，不一会儿就将大船团团围住，
. F! H; o- u" ^5 T- U: B/ p铁钩、鹰爪、绳缆、套圈……纷纷雨点般搭上舷头，数百名灵巧枭杰之士猿猴般
攀上大船，火把熊熊，嘈声四起，一时间闹得鸡飞狗跳。


　　沿江岸一线起伏山岗之上，十数骑士俱骑黑色大马，呈环形昂立高处，将这
- R9 Y5 R: D( h/ X4 H一幕惊心动魄的江面伏击战尽收眼底。这些骑士个个虎背蜂腰，都穿黑色劲装，
) N' g2 H* h0 }, }) B蒙着造型奇怪的民俗面具，或红孩儿、或雷震子，或猪八戒，或降鬼的钟馗，或
收妖的吕祖，魑魅魍魉，不一而足……林林面具之下，都露出一双鹰隼般的眼睛，
顾盼间神光流转，悍气四溢，显然个个都武功深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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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一骑当先之人，骑的却是一匹血红色的高头大马，这匹马神骏至极，通体红
艳艳的仿佛全身都在滴血似的，一直在不耐烦的扬蹄喷沫，摇头摆尾，尾巴更是
扫来扫去，却无一匹马敢上前与之并肩而立。而那马上之人，也穿着黑色紧身的
6 T. U/ k7 |5 x7 e- N劲装，曲线健美，婀娜多姿，竟是个身材成熟的妇人！脸上也带着「何仙姑」的
5 v+ |- l' C: L& v3 Y; W* `* z面具，露出一双深不见底的剪水明眸，眼神冷峻，充满无端肃杀之意。


1 Z* k! i, M. H# O: m1 z( C" f　　适才大船即将逃出生天的时候，岗上众骑士无不紧绷起身体，眼神凝重，显
得十分紧张，唯有她毫无异样，目光中波澜不惊。而当大船入榖束手就擒之际，
- W+ z( x5 }6 f" j+ o- t3 @众骑士也随之放松身体，眼神甚至飘出了几丝笑意，她却似乎仍然不为所动，目
光冷峻到仿佛能淬炼热铁成钢，连在马上的坐姿都没有丝毫松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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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在她身后，一名骑士似乎松了口气，眼神一懈，不觉飘到了那领头的妇人身
  e% |2 i/ v9 k( ?上，谁知这一凝注却再也挪不开目光了，喉头一噎，竟无端端咽了口口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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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月光下，夜雾中，恍然一具被黑色紧身劲装箍得紧绷绷的丰腴肉体，仿佛被
3 g0 B& F% O" i$ G2 J+ i( @' X) D: t无名的力量瞬间拉近到鼻端似的，一刹那填满了他的眼底。光影交替之间，眼前
人一身黑，胯下马红如血，黑与红对比强烈，触目惊心。


　　而彼时彼刻，月光如纱，轻柔的沿着那妇人的背影镀了一层白银，勾勒出令
人惊心动魄的起伏曲线。两条修长到不可思议的大腿横夹马背，不知怎的，竟然
在连接处结出了如此一颗巨大而饱满到几乎爆开的圆臀！这臀如此之大，呈熟透
蜜桃型，几近不合比例，仿佛本不该属于这具窈窕的肉体，而属于一匹母马才对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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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圆臀上行尽处，却又陡然凭空收束到了极端，拧成堪堪仅一握的无限纤腰，
恰似山势行到了陡峭处，其转折之凌厉出乎所有人的意料，更足令所有人心跳骤
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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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再把目光循着这座「山」向上看，则又到了看似削瘦到已经空余骨架的两肩
处（其实只是骨头细小而已，筋骨之间血肉相当的均匀饱满），肩胛之间的劲装
4 Q; M$ \# o' A1 T皱起了千千层，绷紧到极限，无需细看，便能想见这具肉体的前端必然有异常突
9 c. Y( S8 J2 R起的巨物，才能将衣物绷紧到这般田地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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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月色凄迷，山岗孤耸，林深晦暗，一湾大江铺陈千里。


) M3 G. W' T% i' N0 p6 t9 [9 k　　时间恍在此刻静止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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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小武。」


& c, l7 ~& d" }! G　　一丝略带沙哑的磁性女声钻入耳膜，袅袅仿佛天外之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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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那骑士恍如不觉，没有丝毫反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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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小武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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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S- c: f3 D) _9 H0 q" C　　语气蓦然加重，略带不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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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\, i) e3 `* j# U: b8 Y: l# x+ m　　那骑士这才如梦方醒，背上竟然出了一层虚汗，仿佛适才的行动与心思都被
人看穿了似的，一时间惊慌失措，条件反射般答应一声：「哎！」连忙催马上前，
$ I" K: i) M/ T. ]; [+ v1 {9 v" \谁知这一动不要紧，小腹处仿佛突然爆开了一团火，两腿之间有物早已胀大，硬
如铁管，在马鞍上磨了这一下后，竟突然释放，把许多又热又滑的液状物一股脑
- @- {9 f! x* i$ v全都灌在了裤裆里，江风苦寒凄冷入股，瞬间就吹透了，粘在裆下冷冰冰的极不
舒服。他心下更是惶惑，勉强催马想与那妇人并肩，谁知胯下马儿只走到距那妇
人还有一肘处便再不肯挪动半蹄，仿佛怕极了那妇人胯下的红马，断不敢与之并
. X5 t9 M9 o  A. B% R7 i驾齐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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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j9 i8 u4 I7 ~3 v　　「干什么这般磨磨蹭蹭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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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那妇人回眸看他，冷峻的目光在「何仙姑」面具下，更透出些许嗔怪之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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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小武喘息了一口，答道：「没什么，许是在马上坐的久了，腿有些麻了。」

" b9 T' ]  m' z- y  H* H5 K1 {
& P1 @) R# H; u5 u  o6 G5 B　　小武心中有愧，不敢对视她的目光，一双眼睛瞟来瞟去都不知摆在哪儿好了，
$ Y3 t0 n+ F& y0 ]( h眼风一扫，竟又落在她的胸前，赫然两枚坚挺呈梨状的巨物几乎撑爆了他的眼眶，
磁石般吸紧他的目光，难以挪动分毫，他心底一惊，拼出命来将目光生生拔开，
装作远眺江面，心在胸腔里砰砰乱跳一气，胯下粘糊糊的冰透两股，委实难受万
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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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s& P5 L/ _7 K( v; z　　见鬼！平日里只见她穿得都是宽袍大袖，如此紧身劲装还是头一次看到，却
原来在袍袖之内，藏了这么多天赐的宝物好多年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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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好没来由，在他的脑海里，无数光怪又旖旎的脏念头层出不穷，竟如机关匣
; Z. ?4 n0 ], w* O5 M0 \里的暗器一般蜂拥群发，压都压不住，甚至连还勾出一段深藏不露的过往心魔来
——曾经某夜，百战归来，花街暗巷之内，和几个同袍战友趁酒恣意，拦住了一
个女子……


$ b2 U. x  N* `$ z9 e& V% D* a　　就在那一个癫狂迷乱的漆黑夜里，就在某个万家灯火也照不进的深街暗影里，
% N6 j2 O9 e) s. p曾经微缩着一个无人知晓的狂暴地狱，永恒的定格在他的记忆里。事后，他的脑
, P7 F) Y+ J2 i- }+ e1 k+ W子里只深深的烙印下无数艳俗入骨的片段：醉后的狂笑、污言和秽语、缎子般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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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雪肌、撕裂的裙角、乳猪般的臀、奶牛般的乳、纤细的颈子与脚腕、满手温玉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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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h; O4 K& q0 m& N7 `  \! _9 E　　握感、悲惨至极的呼号与哀求，还有那一次次的插入，带着血，仿佛把剑插
入敌人胸膛时的震颤感，体液随之飞溅，仿佛在进行一场生死拼搏，更有令人眩
晕的快意，带着电，一波一波的涌进四肢百骸……


3 d) c  I3 W' q, [　　小武猛晃头，拼命想甩掉胡思乱想，却着了魔似的甩不脱，挣不断，愈陷愈
1 x& r: X; K8 h* @深。


　　那是一个秘密，一个深不见底的秘密，一个已经再没有了任何知情人，永远
不怕大白于天下的秘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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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M7 N* j4 r% c' ^' O  K, m　　那是一个秘密，一个只有在夜深人静独自一个人的时候才跟自己分享的秘密，
" H4 K! m7 ^0 a- [9 `1 t一旦天光显露，这个秘密就会像一只穿着鲜艳肚兜的狐仙般烟消云散。


　　那是他的心魔，如附骨之蛆，早晚会拖他入万劫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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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q* R4 S# i! {+ M. d1 `" H2 H( Y　　「喂！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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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P$ n, B- I4 h; u' M- e　　小武再一惊，醒转回来，茫然转头迎向那已经非常不悦的冷峻目光。


6 h% m2 T  E7 Z+ m! ^- p2 U; T1 A　　只听那妇人怪道：「你怎么突然失了魂似的！练功出差子走火入魔了吗？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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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说罢，从马上探手如电，直取他的脉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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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?. h6 k8 P, H! M3 S8 u: B1 T　　小武心中又是大惊，他心知那妇人的武功早已臻至绝顶地步，若真要让她这
一把搭上了自己的脉搏，片刻间就能了然他刚刚泄过元精的事实，当下不敢怠慢，
连忙使出全力，勉强才闪过这一记丐帮绝学「七寸穿膛取蛇胆」的变招，额头大
7 J& d3 V" g2 |4 s0 T2 F% k汗淋漓，心底暗叫侥幸。


: i! X9 l/ f/ m# b( H3 c, b0 J, R　　侥幸！侥幸！好在对方只是关切探病，随手一抓，若是出了全力，不！哪怕
' v" o% b+ Z8 t% D只出了半成功力，自己就算插上翅膀，也毫无可能闪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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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z, K* j. e& E- @  z7 a7 j　　他不敢再胡思乱想，连忙正经神色，说道：「有劳师母费心了，修文不过是
- s$ r; F% a5 n昨夜和那帮腌臜军汉们饮了太多黄汤，今早运功一周天本应早已化解，谁知在马
' J7 }3 D# I0 [0 k9 ?/ P- E上颠簸了这么久，居然又颠出一些酒意来，脑袋有些昏沉，耳朵也有些听不真切
4 ~0 O+ U; ]4 y似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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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r3 q; V; B' e* M+ ?& a8 A　　「胡闹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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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_" m9 Y4 b9 G2 |2 U: }　　那妇人的目光登时又由关切转为冷峻，怒道：「你这小子！大事当前，头晚
怎么还敢去灌黄汤？！罚你回家后面壁三天思过！」


4 s, Y. d4 o/ B0 G# [& L1 d" ]　　「凛遵师母命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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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他慌忙答应一声，笑嘻嘻道：「师母，你这次神机妙算，在这大江之上摆下
龙门阵，演得好一出瓮中捉鳖的好戏，这一回大获全胜，回襄阳后一定要大摆庆
- ^) U$ O1 B' @2 z! P功酒才好，到时徒弟就算面壁三年，也要灌饱黄汤，在太守面前亲自为师母请功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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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Z" L8 V: o! q( g/ r/ }8 _　　「你这小子，就只会没口子的拍马屁，半点真本事都没有！」那妇人听他说
得戏谑，似乎也在「何仙姑」的面具下露出一抹笑意，眼神也化了开来，当真是
百艳横生，但这笑只绽开了一刹那便收敛了，又变得异常冷峻严肃，望向黑漆漆
! N2 r0 L  z4 [' N: N的大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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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有一点你却也说得没错，这次布局确是费了师母我好大的心力。」只听她
沉吟着道，「这帮贼子组织严密，深谋远虑，神通广大，绝非一般的江湖结社可
比，幕后定有绝顶的人物在运作，要不是这一次凑巧截获了情报，天时地利人和
缺一不可，才能侥幸网住这第一网鱼，其后还有更大的玄机未曾堪破呢，所以说，
直到眼下我们仍寸功未建百仞需攀，你且稳重些，回襄阳后休提什么庆功宴之事，
徒惹旁人笑煞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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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s' m; n5 }$ E) @　　小武嘻嘻一笑，眼神忍不住又是乱飘，又连忙收拾神色道：「全听师母的。


　　不过嘛，功还是一定有的，如果确如情报所示，这次果真擒住了那贼子中的
* C: @( N0 ?: l关键人物，岂不是『但需破得一阵仗，便可驾长风使尽力，再转眸间火烧连营，
但叫贼虏灰飞烟灭。这回这一击，正击在那曹贼的七寸上，纵他有百丈身躯，也
  X# z9 M4 q* V8 E得顷刻间垮掉如烂泥』。「说着说着，竟然按韵拍手，依依呀呀唱了起来」你这
# S1 ]% @: t3 ~: m小子又来乱拍马屁！怎么还掉起戏文来了！「那妇人被他逗得再次莞尔，想来必
# y6 j4 s% e/ @然是全胜之后心情大好，不再刻意绷紧冷峻的眼神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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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就在这时，忽听岗下马蹄的的，一骑黑马奔驰而来，眨眼间奔到近处，勒马
昂蹄，攸忽顿住，显出一副精良的马上身手，再看此人，身材彪悍，脸上戴着一
, {; B) v$ x6 O. c款狰狞的「黑熊怪」面具，抱拳洪声道：「有禀郭帮主！贼子已被一网打尽，正
在沿着水路被带去疤城三太子舵，鄙帮邢帮主托小的来问郭帮主，是否要移尊疤
8 L0 M3 E7 ]/ b/ R6 ^8 i城，亲自审讯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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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那妇人点头道：「有劳小哥了，但请回禀邢帮主，说我随后就到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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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那骑士拱拳答应了，呼啸一声，兜转码头，一阵风似的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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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小武心下忽有所动，转头正要说话，却只觉眼前一花，那妇人娇咤一声，已
然控缰纵马驰出，红马快速闪电，眨眼间已在半里之外，众骑士纷纷呼喝打马跟
: t- b8 n: y# ?3 f上，却只见那黑红醒目的窈窕身影，已然绝尘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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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山凹里。十八盘。结出一座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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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J& X2 e/ K/ w　　一座在黑暗乱世中却诡异得灯火通明的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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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另有一条河，环城数十里，再九转弯曲，流出莽莽大山，融入汉水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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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这城有名，叫做疤城，水陆皆通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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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在太平年代里，曾经的疤城，只有穷山恶水，像极了一块丑陋而贫瘠的疤，
现如今呢？因地处偏僻，远离烽烟四起的乱世，竟摇身一变，流出鲜亮的脓，长
% D; a/ y( A# k$ K2 B0 @出饱满的果，变成了表面光鲜、内底腐烂的好大一块疮癣，透出来好一股子荒诞
, H, U) H$ z0 r- J# Q% E离奇的繁华与热闹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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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x% e- H2 T/ S# c! J+ C% ~1 k# R- A　　原来自战争伊始，荆楚两地，数以万计的难民、游匪、侠隐、怪客、商贩、
走卒……无处可去，纷纷来此避祸，不知不觉中竟兴旺了这座贫瘠肮脏的城。在
这巧夺天工的避世一隅中，官商绅匪妓五行八作顶花带刺儿，有如一个光怪纷纭
) {4 P. \# d/ f# O- }的民间社会全数浓缩在此，各有各的来头，各怀各的目的，拉帮结派，划分地盘，
争浦头，抢仓口，血涌脑门，大秤分金，手起刀落，快意恩仇。疤城也有官府的
衙门，但那群官早已浸透在这口大染缸中，搅浑的更加一塌糊涂了。这座城中，
5 F; ]# n1 N/ Q( F8 \+ q" D到处都是男人女人浇漓腥臊的气味，所处可见世俗的花花肠子，市井亡命徒的口
# g6 C: M7 b7 F臭，下九流赌徒嫖客的红眼，妓女的浓情深爱与恩断义绝。白银子对着黑眼珠，
花裙子裹着暗刀子，家常菜里撒了毒砒霜……凡此种种，都把浓到化不开的黑，
9 `- l/ I6 p1 R8 ?( n深深揉进了这座城的每一处皱褶中，堂而皇之的恶毒着，明目张胆的使尽了阴暗
" n- \8 M) t( R" g6 R下三路的智慧与蛮力，像一汪深不可测的漩涡，把每一个进入它的人都深深的卷
* U& k0 S' g, P& _( i* ^5 `进来，分肉吸髓，抽筋拔骨，最终「扑」一声，最多合血吐出一点点残渣，其余
的都通通的嚼碎吞进深渊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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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~5 G0 [7 u: `0 N5 h7 V8 B　　而此时此刻，却有一行骑士马蹄如雷，正自纵马穿过疤城的城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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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长街寂寥，廓无人迹，整座城似乎空无一人，灯火全熄，死寂的令人心中发
憷，寒风滴溜溜打着旋，暗影中似乎有无形的怪兽潜伏着，一派鬼气森森的景象。


　　这行人中，领头的骑士看身材竟是个饱满成熟的妇人，忽的勒马，仰头皱起
眉端，却只见城楼上，圆月之下，赫然挑着一串黑乎乎的东西，在夜风中诡异的
飘来荡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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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小武从后面赶上来，不解问道：「师母，怎么了？有情况？」


. A3 c0 `# {8 V5 ]' ?　　那妇人摇摇头，随手一指，小武眯眼看去，心下猛然一紧，倒吸一口凉气。

+ \$ M9 S% K# j9 P4 b
, `# Z$ }7 q$ M+ [# \- M　　那一串吊在半空的东西，竟是一串已然干枯许久的人头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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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众骑士面面相觑，只见那妇人摇了摇头，目光攸忽百变，咬牙道：「常听人
+ ~/ `1 }! P( X说，疤城即地狱！今日看来果非虚言，也罢，事到如今，便是龙潭虎穴，也少不
得走这一遭了。」


  Y9 a: E  K) _5 [. u; ?& T! z$ m# }　　小武也皱起了眉头：「师母，早听说那位邢老大自称『人面兽』，听这名号，
就知道绝非善类，更不是什么重诺轻财的侠义之士，咱们这次远离襄阳，为了行
事隐秘，自然是不能调动白道上的人马，临机就地只好暂借他的人马和船只，那
也是无奈之举，不过如今大事已了，此一时彼一时也，师母又何必遵守之前的承
% s$ N7 [, W3 [' Z诺，非要许他那三万两白银？说到底那可是在军费中生生抽出来的！足够襄阳三
4 q; g8 l" K3 C  |个月的用度了！徒儿斗胆说一句，就凭师母的绝世武功，就凭咱这一队常侍师父
左右的虎贲之士，还愁不立马踏平这座鬼城，抢了人就走，再干脆顺手灭了龙潭
帮，也算为疤城百姓除了这一害！」


- l, D6 m) ~: h) y6 Y　　他自顾自说的得意，却一眼瞅见那妇人的眼神忽然变得愈来愈严厉，心下一
突，当即噤若寒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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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F- Y- l& |! S0 {$ c% Q　　那妇人森然道：「小武，我且问你，你可知你师父名号为何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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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d+ F% m1 R, }2 d　　小武深吸一口气，低声答道：「北侠。」

" w8 Y' l- C6 U( Q
　　「听不见！」
4 c/ q( @5 S, f. u6 W" M
. t) K' f8 r; S6 Q9 y/ v' B1 X+ n
　　「北侠！」


+ M  a- C% u9 y( N* L　　那妇人冷笑一声，又问：「我再问你，何者为侠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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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g$ q1 A& `: j. Q
　　小武再次深吸气，高声答道：「季诺拔剑，尾生抱柱，一诺千金，为国为民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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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那妇人转过头去，冷冷道：「你既然知道，为何说出刚才一番蠢话与我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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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小武额上冷汗淋漓，心中却不甚服气，鼓起勇气，抗声道：「从大义者不拘
小节，为大事者不惧小恶，两害相权取其轻，要那尘世的虚名何用？能救这疤城
的万民于水深火热中，方才是我辈中人侠义之道！」


* {+ X( ]1 V4 \  {　　他这一番话如机关箭似的突突突射了出来，竟把那妇人一下子噎住了，目光
变幻不定，半晌方才长笑一声，语气变得愈发森然。


　　「好个为大事者不惧小恶！」只听她怒声道，「怪不得你最近两年来，功力
总是难有寸进，原来不是跟军汉们灌多了黄汤胡闹，也不是偷懒不练功，却是有
这样一个心魔作祟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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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心魔！


　　这两个字如两柄铁锤，重重的敲在小武的阴暗内心深处，一下子掀出另一个
深不见底的秘密出来。他的气势本来迎风三丈，却顿时受滞，迅速萎缩成了皱巴
' a1 k8 |1 z" V# M1 R巴的一团，理屈词穷，讷讷然再也说不出一句抗辩之词了。


& n0 O- |8 w& I$ d, k2 F4 a% n, J　　那妇人深吸口气，还要再行训斥，却听得长街尽头处，忽然马蹄声响，一串
4 C8 u) }) F/ f: h: i( V5 D* B* n火把光芒正自疾速奔来，便住嘴不再说下去了，狠狠瞪了小武一眼，勒马静息待
那队人马旋风般驰到眼前，只见那领头的一名大汉抱拳道：「小人曲江龙，受鄙
帮帮主邢一壑所托，在此恭迎黄帮主大驾光临疤城，鄙帮邢帮主适才受了小伤，
正在三太子总舵调养，烦请黄帮主及诸位英雄屈尊前往，共商大事！」


, o; m/ G1 U8 I% c2 q　　黄帮主点头道：「有请小哥带路。」

4 a+ O4 E5 F3 T
　　两拨人汇成一拨人，沿着长街纵马而去，不多时忽的一转，眼前赫然出现了
一座牌楼，火把光中，只见牌楼上精工雕着一副「哪吒」的图案，口噙莲花，脚
9 a& Q8 C$ s) W踏火轮，三头六臂，栩栩如生，图案下方刀劈斧砍般的书有八个大字：「龙潭帮
三太子总舵」，牌楼后则是好大一方庄院，门户洞开，内里灯火通明，隐隐传出
嘈杂吆喝之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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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一行人到了此间，纷纷甩蹬下马，跟着曲江龙等人，大步走进庄院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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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这片庄院从外观看本已阔大，进入后更觉得通达至深，足足七进院落，层层
5 R7 }7 E) w4 r9 w叠叠，仿佛迷宫一般。一路走来，每重院落内的正房、厢房、耳房全都大敞四开，
" B' _  I2 h# m# l! M  p内中各有彪悍之士奋臂划拳，喝酒吵闹，乌烟瘴气，人声混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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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更有甚者，无数的莺莺燕燕，轻纱半透，肌肤如雪，乳浪臀波惊心动魄，纷
纷如穿花蝴蝶般围着这群汉子飞来飞去，见有生人来，竟也不关门，眼波娇媚只
/ p& o4 W& K' g8 r* ~往来人身上乱扫，黄帮主泰然自若，目不斜视，直若未见，却苦了小武等人，型
号面具未曾摘下，否则个个都是面红耳赤，口干舌燥，胸腔里一颗心更是砰砰乱
跳，直欲从嗓子里跳来似的。


& f& Z7 ^0 Y6 C" @6 o6 Q　　如此这般，行到最后一重院落前，曲江龙却停住脚步，躬身道：「帮主就在
  k* k, l2 \! E里面，请黄帮主和各位英雄自行进去，小的身份低微，只能领各位到这里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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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说完再一拱手，便转头去了。黄帮主见这里等级如此森严，心里也不由暗叹，
% F1 W: y; [3 A. x- [4 C当下走进最后一重院落中，远远的，就看见一名汉子大步迎上前来，此人年约四
$ Y' e6 P# i) w1 v( m1 u5 L( i十开外，颌下一丛豹髭，相貌十分硬朗，全身肌肉贲突，裹在一袭青布袍子里，
下盘步伐扎实，颇有龙象之姿，显然功力已臻化境。


　　只听那汉子隔着老远便哈哈豪笑道：「黄帮主盖世英雄，诸位英雄俱是国之
栋梁，世人无不敬仰，这次屈尊大驾光临寒舍，本应黄土垫道三十里再加倒履相
迎，无奈何适才在下略受小伤，竟然动了肋气，不能受风远迎，失慢之罪，唯祈
容恕则个！」

6 R3 t+ c- o9 l. q; }
; u2 t) D% S; T! }　　小武暗想，瞧这气派，想必就是那自称「人面兽」的龙潭帮帮主邢一壑了，
  y7 j* K7 i$ R6 e* P  ?, e% z# x果然见师母抱拳，银铃般笑道：「既然受伤，就该好好调养才是，邢帮主这次为
$ b4 m5 t* z, `+ F国为民，出力甚多，何来怪罪之说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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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P" |7 ]  \) t; W; z" m1 E* m4 j　　邢老大哈哈大笑，似乎十分欢悦，忽又皱眉说道：「黄帮主和诸位英雄怎么
都还戴着面具？鬼鬼怪怪看起来怪吓人的。」


　　「呵呵，军情如火，心急如焚，一心只想着亲眼见到那贼酋，尽快把那件事
3 ^( Z. \$ T% K# {7 m6 `  h! f* T盘问个子丑寅卯出来，所以就一路马不停蹄风急火燎，居然把这劳什子家伙给忘
到脑后去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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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黄帮主笑答着，随手一抹，便摘下了「何仙姑」的面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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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那一瞬间，仿佛整座庄院的灯火都忽的暗了一暗似的，邢老大的眼光随之一
滞，竟变得有些痴迷似的，死死凝注在黄帮主脸上，仿佛丝毫不觉得自己已在不
知不觉中失礼了，足足五弹指的功夫，才突然惊醒似的，匆忙挪开眼光，连连咳
嗽，掩饰自己的失态。


　　黄帮主却似早已习惯别人这样失态了，虽仍有些生气，但更多的只是觉得有
些好笑罢了，心中暗想这邢老大见过自己也多次了，每次都是如此，也真愧对他
8 Z1 C& E. x  i' J' w3 [# G" w一方豪强的身份了。不过嘛，此人眼底精光闪烁，气息绵长，下盘坚实，功力定
/ l2 D/ L: V1 z0 y然不俗，若能招安他加入义军，为国效力，不但凭空得了一名大高手，更能一举
收服疤城的数千匪众，岂不是一箭双雕，两全其美吗？她心底已有盘算，便无暇
责怪此人失礼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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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p/ J0 U; A( p) J) W2 ^$ c$ p9 `　　只听邢老大干咳一声，说道：「黄帮主和各位英雄风尘仆仆，一行疲惫，兄
5 f) w; H1 M: V* ]) V+ U! u$ B弟早已备好酒席，另派人拾掇出了几间精致正房，汤水也已烧得正好，还请各位
饱餐之后便即入房休息，明早精神抖擞，咱们再好好收拾那两名贼子不迟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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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黄帮主摇头道：「夜长梦多，事不宜迟，还请邢帮主带路，我等连夜讯问，
定要尽快搞清那件事的来龙去脉不可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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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c* y, L' J2 o8 o7 ?' @0 }8 m$ ?/ \　　邢老大面露难色，迟疑道：「这个……这个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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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怎么？邢帮主似乎有什么难处？」黄帮主心思机敏，已将对方的反应尽收
8 R4 E4 Z  P2 L/ }2 W7 Q3 E! c眼底。


6 H2 w) |5 r# x. [3 a/ O. u- _　　邢老大嘿嘿一笑，摊手耸肩，表情忽然变的有些难为情似的，诡笑道：「不
) J; {, ?6 \! W' u1 f2 N# c0 P瞒黄帮主说，一打擒获那两名贼子之后，兄弟就已经擅自做主，连夜拷问他们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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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D& H! m1 d* {/ D　　只不过黄帮主也知道，兄弟手下大多是些匪类，手段腌臜了些，这会儿恐怕
$ _3 o; G& x1 H3 [& e7 f已经乱……那个乱成一锅粥了，没得污了黄帮主和诸位英雄的眼睛，还是待到明
天早上，等兄弟把他们都收拾整洁后，再由黄帮主讯问可否？「


　　黄帮主聪明若冰雪，纵横江湖多年更是什么没见识过？听他说了这么几句，
7 T8 h, y' O) t3 g: Z8 o" V心中早已恍然了然，一团怒气陡然升起，恨不得一掌将这家伙立毙当场，好在她
- P3 z; b7 p0 U! ~$ p及时控制住了自己，恨声道：「邢帮主！你这么做可是侠义道所为？！」


5 [. f8 a3 Z9 Q' h5 {  N1 u  g　　邢老大又是一笑，居然在她无形释放的杀气中岿然不动，背手森然道：「黄
帮主！兄弟本来就不是什么侠义中人，上辈子没积德，所以这辈子投胎不好，学
" i" U: e) w4 b8 A没上过，字也认不得几个，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礼义廉耻，后来误入黑道，天天
1 T2 e5 p! o' z! P, Y: L' |过的都是刀头舔血的生涯，只知道『为大事者不惧小恶』，那两个贼子虽都不会
武功，但是骨头却都硬得很，要似黄帮主一般菩萨心肠，根本撬不动他们的铁嘴
钢牙，须有非常手段不可，咱兄弟既然是无耻匪类，自然也有匪类的手段，虽然
% ~3 {" U# q- I1 F3 Q* M9 I/ @腌臜些，却管保有用，只要『有用』，姓邢的就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，统统都会
2 {2 T( p. b2 t+ O+ ]6 S2 u拿来用一用！」


　　这一番话说得霸气十足，论调偏激却又几无可辩余地，尤其是一句「为大事
者不惧小恶」，与不久前小武说过的一模一样，不禁听得小武心有戚戚焉，就差
要点头称是了。


　　黄帮主默然不语，沉静片刻后，气息终于平顺了，冷冷道：「既然如此，这
0 A: R7 P( f, t( _3 O. E5 b就请邢帮主带路，我等提了那两贼子，这就上路，不劳烦邢帮主为我等收拾住宿
了，这里是三万两纹银的酬劳，请邢帮主就此收讫交割，从此两不相欠，形同陌
  R) @( q* d; Z6 n0 {  _# j% l路！」说罢，示意身后弟子取出一叠厚厚的银票，递了过去。


　　邢老大接过银票，也不再数，随手揣进袖里，脸色铁青着道：「也罢，黄帮
主不怕腌臜了眼睛，这就请跟我来吧。」说罢转身而去，黄帮主一众紧随其后，
绕过两道回廊，又快步穿过一扇小小的月亮门，来到一个精致的花园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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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F- D7 X/ h% g　　花园正中，有座假山，一行人跟着邢老大径直走进假山中，三盘两绕，向地
+ u' H$ E0 g% @7 |& A8 U9 B下行去，狭窄逼仄的洞壁上，每隔十几步，就点着一只火把，忽明忽灭，将跳动
4 Q3 F+ f" c1 ?; p+ t6 A* m8 e& c的影子在洞壁上拉长扭曲，如同鬼影子一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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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突然间，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耳膜，在阴森的甬道里交响回荡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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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黄帮主心底一凛，疾步抢过邢老大，眼前豁然一亮，原来已经走出甬道，来
$ e8 V9 U+ S. K4 D到一个宽敞的所在。


　　这个地方好像一座石窟，地上四壁及顶部都砌着严丝合缝的青砖，空荡荡的
点燃着无数火把，照的洞中一切分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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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此时此刻，这座洞窟已经成了人间地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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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M- x4 `1 D% j; n6 ^7 U8 z+ v　　一具优美的女体，长发披散，全身赤裸，被捆在一只造型奇特的刑架上，整
体悬空，面朝下，双臂并拢过头锁在铁链上，两条丰满的大腿固定后拉伸到极限，
7 O. F9 U% Y  x" @6 D2 Z雪白的大屁股高高翘起，几十个粗鲁的男人在她身后排成长队，个个挺着青筋毕
$ V1 i+ |5 P& t, z2 K3 d' Y露的阳物，鱼贯从后插入那女子的阴道中，激烈抽插许久，大吼一声，就把腥臭
的精液统统喷射进去，随即让开，立刻便有后来人补位，交替间，那女子的阴部
纤毫毕显，已然惨不忍睹，随着身后男人的运动翻进翻出。然而，无论男人们的
4 h- C: G4 z+ I) M/ k. P; ^2 x, a动作多么狂暴，那女子却始终如死了似的毫无反应，想必是早已昏过无数次又被
弄醒回来，终于精疲力竭，已近濒死边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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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V7 b4 P1 R' h/ ^6 v( X　　眼前一切，直如魔境，黄帮主一行人无不目瞪口呆，年轻一些的男人无不血
; V1 h  R) t) P1 f7 X2 {. G脉贲张，裤裆里硬邦邦的，心中却又满溢着一种极端奇特的感觉，如电穿心，仿
/ r" k9 J- f# t! f( y6 ~; K8 X佛眼前的一幕幕已如利箭一般钉死进他们的脑海深处，在他们的后半生里永恒的
震荡不休了。


9 J; L& ^- T! H) c* Y　　而黄帮主的感觉却又是截然不同，除了绑在刑架上受尽凌辱的女子外，她就
+ N: }8 \$ G8 Z$ K- c& ]. o% `是此间此地的唯一一个女人了，但感觉中，她似乎觉得自己和那个女子重叠在了
, V( i4 F0 T6 z( D" |* }一起，也被人扒光了衣服，分开大腿，撅起大屁股，被无数丑陋的大鸡巴一次次
贯穿着，禽兽一般的轮奸仿佛等同身受的正在发生在自己身上，极度的屈辱感瞬
间贯穿了她，引发电流一般的震颤在四肢百骸间回荡不休，甚至连腹下也跟着疼
痛起来，好像真的有一根无形的大鸡巴，正在自己的腔体内抽插不停似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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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邢老大慢慢踱步到黄帮主身边，悠悠道：「黄帮主无须担心她会死掉，待会
只要喂一晚『六回醒觉汤』，便能让她三魂归位，在把她知道的通通挖出来之前，
9 a2 r* V5 e9 P% ^2 X" B兄弟怎可能能让她轻易死掉？这等手段百试百爽，从不失手，黄帮主但请放心好
了。兄弟担心的却另有他事，黄帮主请看……」说罢，朝着洞窟一角随手一指。


: {0 H9 _/ k8 R& z$ S　　黄帮主梦游一般随他手指的方向看去，赫然又是浑身一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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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i# A- ?! Y3 N- J6 D4 h　　只见洞窟的另一个角落里，一张巨大的铁框架固定在一角，一个年轻的男子，
不！那分明还是一个男孩，面容清秀的仿佛被雕刀修过似的，异常精致可爱，年
纪绝不超过十六岁，同样也浑身赤裸着，他可真瘦啊，肋骨根根都能数的清，给
) j: U" c9 A0 S+ x/ B9 B人一种剑拔弓张、周身利刃的感觉，但其实他肩膀上的肌肉却很厚。脖子和锁骨
之间拉伸出锋跋般的弧度，所以显出脖子是异常的秀梗而脆弱，此刻正用一种绝
1 M# w- l, ]4 Q4 z7 H' N/ n望的姿势，拼命伸长了脖颈，声嘶力竭的惨叫着，而在他身后，同样排着长长一
队粗汉，同样淫笑着，把一根根丑陋至极的大鸡巴，鱼贯插进……是的，天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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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他们居然把那丑陋的家伙……插进了……插进了他的屁眼中！两行鲜血不停
" v  v. F: Z% M7 |的从他的股间顺着大腿流下，在地上汪了一小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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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S' A$ g- S2 `# Y6 S9 W　　更恐怖的是，那男孩儿的下身，也挺着一根与他这年纪绝不相称的大鸡巴，
伸出自尚未长齐的阴毛丛中，尾端紧紧箍死了一枚亮幽幽的铜环，将这根鸡巴箍
紧暴胀到了极限，青筋如蚯蚓般搏动着，几乎挣出血来，红彤彤的大龟头挤开幼
嫩的包皮，撑大到令人难以想象的程度，尿道口处凝结着几滴白色的精液。而一
个粗汉则蹲在他面前，撅着毛茸茸的屁股，正在拿着一根浸过桐油的猪鬃，好似
十分有趣似的一下一下的扎着龟头上那柔嫩的尿道口，每扎一下，那男孩都发出
一声凄厉直进人心底的悲号声，声音早已嘶哑不成样子，一双明亮的大眼瞪的溜
# g/ o! X9 ~' H: j  ^圆，死死盯着她的方向，目光时而暴烈如火，时而哀婉欲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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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{' z* R$ r1 S　　这种比地狱还要黑暗亿万倍的情景，自然轻而易举的抽空了她的脑海，在一
片茫然的空白中，似乎只有一个青筋毕露、尾端箍着铜环的大鸡巴在激烈的膨胀
到极限，直至挤掉所有的思维，把全部的空白统统占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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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u0 H3 e7 u: v6 n9 i8 I7 H　　耳边，邢老大的声音如从天外飘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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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l8 K( L4 E* n# y) J: x: @! W/ ]　　「这小子倔强得很，牙关像铁铸一般，意志力更是出奇的坚强，老刘搞了他
两个时辰了，几乎把他的阳具都彻底破坏掉了，他还是一个字都不说，射精次数
太多，射到睾丸都皱成米粒一般大，甚至连一次都没晕过去，始终在那儿死挺着，
我担心再这样下去，到不了天亮他就一定撑不住了，不死也会疯掉，所以打算问
( p0 H: w6 Z& N9 L, X2 ?$ X问黄帮主，是否允许兄弟暂停一下，把他收拾整洁了，再交给黄帮主试试看？」
1 R! i/ r4 D' T. ]9 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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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她的脑海中仍是一片空白，突然间，忽觉裆下一阵凉飕飕的，却原来不知什
么东西从下体的孔道中流了出来！
9 V, T% k+ X5 s6 I# R4 v; p/ _

) s. h+ Y' t6 Z　　她心底一惊，头脑立刻恢复清明，失控般反手一掌，竟用足了十成功力，隐
挟风雷之势，向那个在耳边喋喋不休的混蛋一掌击出。


　　「你无耻！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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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第二章　轮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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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一掌即出，恍如龙蛇走陆，雷轰电掣，激荡气流尖啸直欲刺穿耳膜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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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这样缺乏自控、毁灭性极强的一掌，是她在极端混乱的心境下使出的，全然
未加思考，听凭本能驱从，不知觉竟出了全力，威势端得惊人，普天下能够接住
的最多不过寥寥几人而已，那邢老大虽是一方大豪，武功也颇不弱，但毕竟远未
: f, p( w) m0 D' \# z9 Q登堂化境，又怎能接得住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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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~  B* W. o2 n4 Y2 X
7 t: B0 U3 C8 ~　　好在他武功虽远远不及，但江湖经验异常丰富，黄帮主肩膀稍耸之际，他已
' d' O7 I6 v2 a! V3 O然心生警兆，全凭神经反射，也出了全力向后狼狈纵出，即便如此，却仍是逃不
出这一掌的威力范围，只听「啊」的一声闷叫，右臂被掌风扫中，血光暴起，竟
连手臂带半个肩膀都劈了下来，横越飞过半空，重重跌落洞窟另一头。掌力收势
不住，波及到洞壁上一块突起的大石头上，轰的一声，乱石崩碎，震耳欲聋，赫
然竟将那块天然花岗的巨石一举劈成了两半！


　　好个邢老大，虽伤不乱，左手快速封住右胸膛上几处穴道，涌血立止，脚下
1 B$ o# t! T6 a9 A% H滑如泥鳅，身形捷似闪电，也不知使得是什么步法，仿佛一缕浑不着力的青烟，
# u# `! Q+ v6 L又似有形无质的幽灵，一眨眼间就从众英雄的身边一溜烟似地钻了过去，连诸人
的衣角都没沾到，轻功身法出奇古怪，如鬼似魅，妙堪毫厘，真称得上是冠绝天
下了！一众英雄居然毫无所觉，回过神来后才发觉对方已经溜到了自己身后！
$ M) x- u1 _7 L# e  d

　　只听那邢老大恨声一哼，紧接着一声凄惨至极的惨叫，众英雄定睛一看，无
不惨然变色。原来就在电光火石的刹那间，邢老大脚底如飞，鬼魂般掠过最后一
0 P& b) }2 D* v+ m$ c4 y人身边时，仅剩的一只手也不闲着，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精光闪亮的锯齿长刺，
反手一挥，毒蛇一般由下至上，竟将一整根尺半长短的钢刺全都从那人腹股间刺
6 {" u% {  g- X+ e) p, ], p入，横穿中腹，径直捅进肺腔中，再横向一带，「噗」的一声，锋利无比的锯齿
& V" Q, U4 n8 b" c毫不费力的切碎了那人的肌肉和骨骼，竟将整个人从中一下子豁开了，鲜血、肠
1 T+ T9 \: Q$ a6 s- V  R子、内脏、碎骨……在极大的腹腔压力作用下，仿佛血喷泉一样乱喷而出！其情
其景，蔚为壮观。而那人突遭毒手，再恍然间已发觉自己被活生生的剖为两半，
( C0 A+ i  J% v* @- ]# v3 S脑海中顿时一片空白，颤巍巍的伸手去堵腹部伤口，拼命想把喷出来的脏器重新
填回体内，却突然间浑身一软，仿佛被无形的吸力抽空了全身精力似的，轰然倒
* |, F2 @: K! J( _地，随之剧痛袭来，发出一声声凄厉嚎叫声，在地上乱扭乱滚起来。
; }3 l; C; v0 x4 }+ n2 d$ b1 Y: }: v
9 D, P; J/ Q5 v! l6 z* P
　　从黄帮主失控发掌，到邢老大躲闪断臂，再到他如鬼魅般脱身溜远，直至将
一人活生生剖成两半……整个过程前后绝不超过两弹指的功夫，事变突然，一切
尽在目不交睫瞬间，这邢老大却能在堪称世间绝顶高手的黄帮主全力出手下仅断
3 O( O, X+ [5 G1 w3 I5 T6 e了一臂，更能在一众英雄环伺之下毫无知觉的从容遁走，甚至！甚至还有闲暇于
百忙逃生中以极具威慑力的手法杀人阻敌，其人武功之怪异、遇事之机变、心思
之缜密、手段之毒辣，绝非常人能及百万分之一！连久经历练的黄帮主都没有反
应过来，又或者还沉浸在片刻前的视觉冲击余波中回不过味来，所以没有及时追
击赶尽杀绝，这才放对方逃出生天，只见那邢老大逃到安全距离之外，竟不急着
再逃，而是站住了脚步，缓缓转过身来，远远站在甬道尽头处，目光中怨毒如血，
' e' k. h! p2 [6 s/ O  |! H0 |蓦地里嘿嘿怪笑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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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黄蓉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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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W5 [% J8 f0 B& V0 x6 q　　只听他的语气一反之前的雄豪气概，变得异常阴郁尖利，一字一句咬牙切齿，
$ x( H* j( v; Z. M, B) _7 S& P都浓缩着无尽的怨戾血毒，目光眨也不眨的投射过来，锁定在黄帮主身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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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你贵为江湖第一大帮的帮主，更是堂堂北侠的妻子，虽然多年听命朝廷，
6 H8 L0 t: y  ~5 ?瞧来有些不够痛快，但立马襄阳，运筹帷幄，呕心沥血保我河山，姓邢的向来十
分钦佩，邢某人虽然出身草莽，却也知何为英雄气节，何为国家大义，这才同意
6 T& D6 d& n' X( t) G. l与义军结盟，共谋大事，本着若是这一次合作愉快，不但那三万两白银他日定然
归还，还另奉粮草马沫、兵械铳樋，外加这一城近三千健儿的大好头颅予你，甚
  ]: d8 i, e8 _3 H, s- n4 L至就算让老子有一日埋骨襄阳也堪称快事一件，怎料到！你为了这么一个蒙古的
# v* C0 ~, A1 S# I- Z; h1 B4 D贼酋，乱我华夏的阴谋元凶之一！狗一般的人！居然背信弃义，毁约废盟，阴谋
暗算断我一臂！想来必定受命于那狗朝廷，是灭我疤城来的！说不得！此仇此恨
9 ~5 h+ V) \4 y2 E3 R" R$ ?* `如血海，此生此世无了期！姓邢的在此对天立誓，定然千百倍回报这断臂之辱！

2 b3 h8 |1 O/ ^0 W
, k: w" ~4 n& B" y! j, m) o　　世人皆知，在下本就是腌臜泼材，人间禽兽，到时候若是使出了比今日更要
残酷百倍的手段在你黄帮主身上，可不要怨我话没说在前头！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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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这一番话含血带刺，阴狠透骨，令人不寒而栗，众英雄听了无不悸然，却又
! V7 I3 o9 k3 r& r4 ?7 F) `一时间毫无抗辩之词，个个哑口无言，小武回头看了看黄蓉，竟似乎也说不出话
来，脸色阴晴不定，有些魂不守舍，暗地里咬牙：「事已至此！谋大事者不惧小
5 M  V; s( Z6 [( W  H- s# p恶！干脆一不做二不休，就灭了这座鬼城又怎样！」心里想着，大吼一声：「兄
2 ~5 H; s4 Y  l* M弟们，别听他胡言乱语，这等禽兽行径根本就是不知廉耻，连禽兽都不如！若是
菩萨在世，也定然会动嗔怒降妖除魔的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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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一声吼振聋发聩，众英雄振作精神，齐声大吼，抽剑拔刀，一鼓作气并肩冲
+ y9 N( Z& ?; F$ \4 x向邢老大，却见那邢老大又是嘿嘿一声冷笑，拔足边走，身法依旧如鬼似魅，一
边走一边发出奇怪的「啾啾」声，似乎口中含着哨子，正在用神秘的暗语通知甬
道外面的同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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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i2 }# F- z$ u; M+ o　　乍一听到这哨子声响，黄蓉乍然醒觉，脱口而出：「穷寇莫追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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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话音出口，为时已晚。


4 J( {- s, y% I　　众英雄在小武统领下，竟追着邢老大跑的远了，黄蓉心里发急，拔足追去，
0 A! A# f* `6 S. s, g2 Y$ h忽觉背后劲风来袭，稍一错身闪开了，「夺夺」两声，却是两把利斧钉在了对面
5 `6 ?9 a( |) n' i2 v( o% o+ {洞壁上，回头一看，只见身后洞窟之中，数十个赤身裸体的彪形粗汉嘴里「荷荷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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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大叫着，个个手中寒光闪闪，持着砍刀斧头之类的兵器，如修罗，如群鬼，
2 h6 w  J% b8 p5 z1 q疯子般向自己围合上来，晃眼间，满眼全都是一根根的大鸡巴，吊在毛茸茸的大
8 F) [3 \1 Z  k# C腿间晃来晃去！不知为何，她没来由的心旌一荡，随即克制收敛了，但前后就差
2 p8 {0 {: E; t! a: M4 \了这心旌动摇的弹指功夫，便陷入了重围中。


　　黄蓉武功盖世，平日里根本不把这些粗汉放在眼里，但此刻情势颇为怪异，
空气中满是精液凝结后的腥膻恶臭，一根根狰狞粗大的鸡巴在眼前晃来晃去，弄
+ @1 |! n  l: a: b; O6 F得她心乱如麻，一掌击中一人后，那人竟悍不畏死，嘴里大口吐着鲜血，却还合
/ B) j, z' G" q% U身扑上要去抱她的双腿，黄蓉何等人也，从容一踢就将他踢飞出去数丈，一头撞
4 @0 r: d3 }7 n. H4 c. |2 G' T( z4 {在洞壁上脑浆迸裂，但后面一人立马又补了上来，竟是人如潮水似的前仆后继，
黄蓉脚踢掌劈，杀了数人后，心中又烦又乱，蓦地里一阵怒火涌上心头，将功力
提升至五成左右，下手愈加狠辣，掌劈脚踢，大开大合，直如虎入羊群，片刻间
% C9 H5 c! ?! a/ C' y6 [; ]: r7 l五十多人纷纷尸横就地，望去白花花一片，视之几欲呕吐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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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W! _( ?0 H/ S8 r　　略一喘息，忽听外间传来一阵阵「嗖嗖」怪声，如万蜂出巢，群蛇游弋，连
) x! X) _6 T3 D+ g8 b. q- @绵不尽，好似永无绝期一般，她心底暗叫一声不好，扭身提速奔出，刚到甬道尽
处，出口已经近在眼前，突然一个巨大的恶兆在心头突突预警，只觉得前方正有
一股沛然难御的力量轰然袭来，这股力量之强大，即便是「东邪西狂南帝北侠中
顽童」五大当世的绝顶高手一起出尽全力，也断然难以抵御，当下也来不及思索，
% j3 c2 b0 I7 _( [0 N7 s3 K% B只好向后跃出，恍然间只觉得危险已经近在脑后，生死攸关之际，再次出尽全力，
勘勘拐过甬道的一个转弯处，只听身后「嗖嗖嗖嗖」声尖啸破空，数万只毒箭密
  ^: ^0 U! B2 v的毫无一丝空隙，直如一堵「铁墙」般，轰的「拍」进了坚硬的花岗洞壁足有三
, f3 }- l9 |1 R* u2 D# P3 W寸，密密麻麻，翎簇兀自嗡嗡震颤，在狭窄的甬道里回响不绝。


　　这一番死里逃生，给她的心理震撼之大，难以形诸语言，虽然已经脱险，但
似乎犹有死神冰冷的口臭在脑后吹拂着，那种冰冷甚至能波及到骨髓深处，化为
巨大莫名的恐惧。她背靠洞壁，急速喘息了几口，心中兀自惊惧不定，见鬼！千
算万算，怎能算到对方手段竟比两军阵前还要凶暴万端！这齐发的万箭后势之劲，
% E; i0 F; v# T" p定非人力所为，而是凭借某种设计巧妙的机械之力，莫非是那传说中那件由岳武
0 Z+ v( ]  x) W5 k% e6 E. e4 E穆亲手打造的「千机连环铳」？当年金宋之战，「千机连环铳」横空出世，其设
( R4 i3 \: T$ t3 K6 J. z: j计妙绝天下，周身具以重铁铸造，环括繁复，锁销精绝，直不似人间物，装置停
! T+ N: O' p7 |5 J; t3 }9 x当后，一次同时可发五百箭，间隙中的换箭程序简洁，仅需五停息的功夫，劲道
之雄，七百步之内洞透厚革硬甲，幅面可及半里之境，如雨如瀑，挡者披靡，武
穆屈死风波亭后，岳家军土崩瓦解，这件神兵随之人间蒸发，近百年全无痕迹，
全不料今日竟重现此间！小武等人贸然追敌，若是不幸中毂，以肉身当此箭雨，
怎能幸免？一念及此，心中不禁焦虑至极，但她毕竟有「女诸葛」之称，从来都
3 I6 i# s3 K5 J! J# d. D是愈险恶愈镇定，稍加运息一周，焦躁情绪立时平复，脑筋飞转，盘算应对之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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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x+ X* v2 }7 ^: X& V5 Z* J: @7 S　　就在这时，只听甬道外面，邢老大的声音阴森森的传了进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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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黄帮主！今日也让你见识一下我疤城英雄的雷霆手段！你这些孩儿们妄自
尊大，不知死活，居然敢直撄『千机连环铳』的雄威，真是可笑！可叹！也罢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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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念在曾经伙伴一场，还是还他们个全尸给黄帮主吧。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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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`! h8 Q0 T/ ~2 {　　果然正是武穆神兵「千机连环铳」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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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r1 r2 |7 o8 M8 i7 w9 Q# z　　见鬼！这疤城群匪究竟什么来头？究竟从何处得到了这件神兵？莽莽大野有
龙蛇，果然不可轻忽了天下事遇之奇，莫非！莫非此地就是我黄蓉的葬身之所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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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正想着，只听一阵「嘎啦啦」的怪声响起，不一刻，几件听来极其沉重的物
事破空而来，显然是被某种神力惊人的机关器械投射进洞的，「虎虎虎」飞过长
* N; A! L3 f3 ]; J1 O3 d. {, Z: v长的甬道后，如重锤轰击棉絮一般一一撞在洞壁上，激起飞尘漫天，其中几件
「物体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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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@$ ?; c% Z; ^  M& Y　　被之前钉入洞壁上的密集箭簇穿透得千疮百孔，竟被就此钉挂在了洞壁之上，
其余几件则重重跌落在地，猩红的鲜血又似瀑布一般在甬道里爆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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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U; N7 z' D( g. o3 l4 Y　　黄蓉定睛一看，禁不住睚眦俱裂，原来那些「物体」不是别的，正是一路随
她来此曾经屡经患难相携与共忠心耿耿的一众同伴们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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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一阵剧痛直锥心底，几乎摧垮了她的精神底线，让她几乎想要跃身而出，和
: i1 Z! s: c$ ?! I$ a3 d她的同伴们一样，以肉身迎接箭雨，用自己的血瀑祭奠他们的忠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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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但黄蓉毕竟是黄蓉，多年来跃马襄阳，两军阵前见惯生死，历练早非当年，
连连深吸几口气后便克制住内心的冲动，精神很快又恢复了磐石一般的坚不可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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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b  N( B& H5 p9 q! }2 t: d　　只听外间邢老大的声音又发话了：「咦？怎么一点声息也无？莫非黄帮主居
然也跟这帮小子一样不济，已然中箭受伤？哎哟这又从何说起啊！兄弟我绝没有
冲撞黄帮主的意思，只是刚才我心急火大，生怕黄帮主追上来赶尽杀绝，你的武
9 o/ [5 N0 h6 A: A( N功天下无敌，我等怎挡得住？说不得只好用乱箭封住洞口，若是不意伤了黄帮主，
还请容恕则个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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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帮主！」只听一人在旁接话，听声音正是之前的那个曲江龙：「若真是中
0 C9 H2 A& Y0 Z* X" l了箭，凭千机连环铳的威力，就算只射中胳膊大腿，半边身子也得带飞了去，那
. f5 l# W0 g! _+ c婊子武功再高，毕竟是肉身凡胎，终非神仙，又怎能对抗千钧机括之力？依小的
看来，必是已经死透了！」


　　邢老大嘿嘿一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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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你懂什么，井底之蛙休小觑了天下英雄，黄帮主人称『女诸葛』，独掌江
9 P8 q/ w1 v4 m" ^! y1 `6 X( d& @; T湖第一大帮至尊之位近十年，更是穿梭两军阵前取上将头颅如探囊取物尔，靠的
可不仅仅是那睥睨天下的武功，还有桃花岛家传的聪明绝顶，想当年他与那欧阳
锋千里斗智，将堂堂西毒玩弄于指掌上，这临断巧思、遇事果决之能决不可轻视，
『千机连环铳』威力虽强，但恐怕还是伤不到她一根寒毛的。这回子恐怕正屏气
1 o- \1 t% a; c$ Q1 w- D凝息，打算随机应变，装死等我们进去来个一网打尽呢吧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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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只听曲江龙恍然道：「原来如此！这婊子当真阴毒的紧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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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邢老大笑道：「也罢！心急吃不了热豆腐，咱爷们儿今天就跟黄帮主耗上了
罢了，洞中水米皆无，也看看黄帮主能耗到几时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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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U6 y# o; W- @1 o　　曲江龙担心道：「帮主，若是那婊子见过了咱爷们的手段，宁肯死也不屈服，
干脆来个引刀成一快，岂不是大大可惜了？」


% J6 t+ c* n( L. z7 R　　邢老大阴阴笑道：「这你更是小看了黄帮主啦！别忘了这位女英雄乃是襄阳
之砥柱，身兼百姓重托，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，而是交托给国家社稷，决不会轻
# u9 Q0 p' `0 o9 y( r& h4 d1 D( C生自尽的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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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如此最好！嘿嘿，生养过的女人弄起来最有味道，那婊子走起路来，两个
% ?* _4 i6 g9 O1 f6 B) U% K& L/ N大奶子甩的好似两把流星锤似的，差点晃花了小的狗眼，那小腰细的！也亏能撑
# ?$ c  q  `+ O* |0 F& p8 G住那么两只巨物，还有那屁股，肥的简直就是像匹母马！小的一路带她进来，裤
裆里早就热的像藏了块炭似的，恨不能一把摁倒了就当堂干她个人仰马翻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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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Q6 @0 T/ z! |; g) a0 T$ a) [　　「哈哈哈！你且把心放在肚中，煮熟的鸭子飞不了的，到时将她囫囵擒获，
自然少不了你的手段。」


　　「多谢帮主！」


3 a$ b3 |& |4 B　　两个人在外面一唱一和，旁若无人，口下无德，越说越无耻，听得黄蓉在洞
* M+ h7 `9 A8 V中面红耳赤，怒不可遏，她本来自觉已经身陷死地，若是束手就擒，定会遭受想
" K% t% L5 R/ e! r5 x+ @1 W/ N/ g+ H" o都想不到的奇耻大辱，所以心中已存死志，且即便是死，也不能留下尸身予对方，
否则恐怕死也不得安宁，连尸体都会受辱，所以临死之时最好引一把火，将这肉
  ]- \6 d8 V4 p( u8 k7 y4 ?- \" r身皮囊灰飞烟灭罢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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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{+ U$ M! `+ v6 T* a　　然而，当邢老大说到她「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，而是交托给国家社稷，决不
: S2 R5 x4 _. [! b- ?会轻生自尽」时，这几句话看似平常，实则十分毒辣，字字深入黄蓉心底，仿佛
( U! g. X: u; E那根邪恶凶暴的锯齿毒刺一般，也将她的灵魂刺穿刺透，轻松剖成了两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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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是啊！她黄蓉身负襄阳重托百姓厚望，此次远行击贼，本是要追查一个事关
; [2 n1 Q' {2 T9 b( |襄阳战况和天下安危的巨大阴谋，这阴谋如此深远，好不容易查到端倪有望解开，
若是随着她湮没在一把火中，恐怕后祸无穷，不但襄阳，这全天下的百姓都必会
沦入阿鼻地狱一般的苦难中了！邢老大真是个魔鬼，已然彻底看透了她，在天下
和百姓的天平之上，此身早已非她黄蓉所有，纵然历尽轮回一般的残酷，她也必
# c% {! Z9 z' ?7 _( Z0 Q须要把那个秘密带回襄阳！


　　这是每一位英雄的宿命，也是每一位英雄的光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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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所以，在没到最后的绝望之时，她黄蓉断不可轻易言死，就算已经彻底无望，
2 h) N; w9 v7 _6 X1 `3 d5 z只要能活着将秘密带回，再大的耻辱也必须承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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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问题是她现在已经修行出这样的精神自我了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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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Y1 r% t! F7 g5 _1 Q) H$ E　　　　——那种能够对抗世间一切邪恶的极其强大的精神自我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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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强大到舍弃肉身，舍弃灵魂，舍弃廉耻，舍弃一切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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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她再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，在心中默默念着：我佛慈悲，如果今朝必堕轮回，
( z/ U* \5 [; y0 [  B  y0 i; B请赐我坚强，保佑我能渡尽万劫，有朝一日涅槃再生。


4 ~4 c0 @! t+ @: m/ O: ?! |　　就在此时，她似乎听到了一个微弱却清晰的男声钻进耳孔中。


　　「喂！外面那个女人，你……你是来救我的吗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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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在这条又深又长、血洗也似的阴森甬道中，突如其来的话音刚一入耳，惊得
( B, y1 s% ^9 h0 X, `% K# M黄蓉两肩一耸，几乎以为是鬼魂从地狱捎话给她，正惊疑间，只听那声音又遥遥
0 S4 H. B$ Y  D8 R7 f传来，颤抖的话音显出喊话者似乎正在承受着极度的痛苦，确实很像鬼叫般一波
. Z2 [5 I( S* n& \( [一波传进耳膜中。


+ P9 I: |3 F8 Z; |3 T　　「喂！你……你还在不在？！在……在不在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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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黄蓉略一踌躇，很快恍然。嘿！差点忘记了里面还有两个俘虏呢！现在想来
0 p' }& a5 `# l. U! C那两人虽受尽凌辱已被折磨的半死，但想必还剩下一口气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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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d- \( U) p4 V  Q: ]: j　　死人已矣，空自悲痛又有何用？形势异常酷烈，敌人手段更是空前残暴，但
: h2 }: I5 ]: b" o, t是！我黄蓉这一生见过的酷烈与残暴还少吗？在绝境之中积极自谋才是正务！自
怜自艾自乱阵脚斗智全消可不是我黄蓉的作风！更何况此间大事未了，一切还需
从长计议，世事机变莫测，说不定时间久了自然就会生出绝处逢生的变数来！如
此想来，黄蓉深吸几口气，再次定了定神，缓步拔足，走回洞窟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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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t: D( _' [: Q! z. O' @, l　　洞中火光熊熊，遍地残肢断臂，尸体凌乱层叠，场面极是酷烈。撅着雪白屁
4 y$ y) B) v8 {, g; Z股的长发女子俯面趴在铁床上一动不动，似乎气绝多时；而锁在架上的少年呢，
则兀自挺着因为尾端箍紧了一枚奇异铁环而膨胀到极限的大鸡巴，龟头上还凝结
着血块和精斑，目光灼热的看着她遥遥走近。


　　「你是来……来救我的！是来救我的！」那少年双眼赤红，表情扭曲，用力
7 Z/ H8 J0 J5 {摇晃着身体，那根鸡巴也随之摇头晃脑，仿佛遥相示威一般，用蒙古语嘶声低吼
着：「是父汗派……派你来救我的吗？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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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d3 ?* A! |) n6 @3 s+ m　　这话问得有些奇怪，但黄蓉何等聪明，转念间便了然此中原委，暗道：佛祖
慈悲，造化居然如此巧安排，当真天助我也！——想必是这……。这贼子见自己
突然暴起，伤了邢老大，又如雌狮入羊群一般，发威屠灭了洞中一群禽兽，居然
1 ?3 `1 c6 n0 @7 D9 `  B; b- E2 K阴错阳差的以为天降奇兵，把她这个整件的幕后策动者，误当成了是来救他脱离
7 X6 _) j9 C  T苦海的「自己人」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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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T- Z, Y4 O. C+ y8 T, x　　这个变化完全出乎所料，她心念电转，已有计谋在胸，当下竟无丝毫犹豫，
扑通一声合身跪倒叩拜，居然行起蒙古大礼，低着头也用蒙语回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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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O4 b" l+ i0 `　　「属下是四部苍狼旗主浡端察尔帐下的赤那虎思浑（蒙古语意为苍狼勇士，
2 ?0 \* U* Y& U2 I  P4 H( z7 f周星座按），蒙赐之名叫做娜仁，这一次并非受大汗的嘱托，而是受旗主所命，
一路暗中周护小王子顺利南行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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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她在襄阳与蒙古人放对近十年，蒙古语自然说得精纯熟络，更兼她心思深远，
2 t& ?* w& _- Q4 s7 n; N( Q/ A$ k这一番话说出来之前，早把前后因果按下，刹那之间照顾的滴水不漏。此外，自
己虽然名震天下，但在襄阳却极少露面，一向是在府中支应幕后，一揽谋势布局、
1 l8 z, ~0 p+ x9 S, B, X9 _攻守筹划、行政军机、排兵布阵，甚至武备修造、人事整饬、钱粮调度等一应繁
杂事务俱归她管，即便是亲身出动军事，也从不上阵厮杀，往往都是截取密报、
' \+ L4 a; N4 K潜入侦缉、星夜暗杀之类的勾当，向来只需寥寥数骑，着劲装，皆蒙面，来如风
$ }  g+ v6 e) R" d1 e火，去似幽灵，蒙古人虽熟识其夫「北侠」的形貌特征，也多知「女诸葛」的大
名，却除了霍都、金轮、潇湘子等人，就几乎无人见过自己的庐山真面目了，故
而在此冒名变身作他人，也不虞被这蒙古少年揭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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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}6 W) m# c( A: ~7 [) i　　那少年果然并不识她，却好生谨慎，狐疑道：「见你相貌南人一般，不似我
蒙古部人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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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}& R7 M  X; ?
　　这一节也早在算计之中，从容道：「属下是苍狼部的南奴之女（南奴：即被
) ]! }+ @  ^1 E6 G7 l( t# u8 g蒙古人掳为奴隶的宋朝人，周星座按），蒙旗主垂怜，看我根骨尚好，自小送去
金轮尊者处修行，武功有成后便一直追随旗主，大都做的是流星（送信）、斥候
7 C  U% }9 G' G1 k（刺探）、赤煞（暗杀）之类的密事，小王子地位尊崇，自然不会识得属下这无
名小卒了。这一次小王子南行，处境凶险万端，旗主很是放心不下，曾对我说：
& q& s; [8 @  o) h4 C小王子与我自幼情同手足，你一定小心周护他万全归来，不过记住了，他向来心
高气傲，说不定不愿领我这个情，所以你暗中保护即可！属下这才不敢现身禀明
* i  F' l6 H% U9 b4 |; Z4 @) _8 Q小王子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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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Y. D7 V0 x, h) D/ X　　那少年点点头，绷紧的脸色登时缓和了：「原来师从金轮法王，怪不得武功
# w* F" M( Q3 l4 [. H1 Q+ @这么好，几十个蛮子加起来，都不是你一合之敌，却也难为四哥为我想的周全。」


4 ~, J  j4 ?( j; r) s5 r6 e- a　　蒙古人个性鲁直，不喜诡计，虽多年与南朝征战，却也没学会多少南人的心
机城府，这少年虽出身贵胄，但毕竟年少，又能经历多少风波险恶？见黄蓉落落
对答，有如早已打好了腹稿似的熟极如流，若不是真的如此，又有谁能仓促间这
般从容应对？再说了，这女人刚才大开杀戒，下手毫不容情，眨眼的功夫就杀了
: I$ I1 W% `. F3 x. d几十个人，若说她是那姓邢的魔鬼手下，做戏引自己入毂，本钱也下的太大了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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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如此想来，心下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，挣扎道：「快点先放我下来！」


6 R0 @/ V2 _3 W) Z8 i& y　　黄蓉喏一声起身，过去帮他解除锁链，擦身而过时，一根巨大的阳具赫然跳
3 k! D) s% m9 n  X进眼底，登时心底一惊，仿佛有道奇异的电流从尾骨顺着脊椎瞬间贯彻到延髓，
. f4 z8 b# z1 u# b5 k; E( r身子一下子麻了半边，也不知怎的，下身处竟又滑腻腻的流出什么东西来了！手
上一抖，差点再次失控发掌。

4 v6 i* |; h: L) f. Y) g* n! p
, L* y2 q8 \5 A' [$ a. b  z　　她虽嫁人多年，早非少女，但与丈夫之间向来相敬如宾，即便做那敦伦之事
* e% S( B9 _2 X. O, s时，也都在黑灯瞎火的环境下进行，只蹩眉承受过那火热的形状，咬牙硬挨过那
8 {: i2 n+ A0 D9 ~/ u# R坚硬的质地，压抑着喉咙里的嘶嘶爆发感觉过那几乎要射穿自己的喷流，却！却
  q( {4 t. _$ j2 }$ e' l" ^从未亲眼目睹过「那东西」的真容，今天也不知遭了什么报，好像误闯了军汉的
澡堂子，粗大的，细长的，规整的，狼突的……光怪陆离，琳琅满目，层出不穷，
直如展览般挤爆眼眶！尤其是这小王子的……简直！简直就是一把沉重巨大的阵
9 x! j5 \" Q* I2 V" m前凶器，就这么肆无忌惮的亮出来，铁一般硬掘着，根根蚯蚓般的青筋遍布其上，
硕大的龟头仿佛一枚红色玉卵，既晶莹剔透，又异常的狰狞可怕，示威似的晃个
不停……视觉冲击之丰富，之强烈，之火辣，恰似硬且烫的烙铁直接从眼眶捅入
# E4 [9 k7 ]3 N: I( l. i/ s6 W' z2 u脑内，在最深处按紧了绣花一般细密烧灼，所到之处吱吱作响，皮开肉绽，痛不
可挡。
( A6 E# Y; Z2 }7 A
8 U: l% x  G1 E) B) z% j% i/ [7 g
　　但奇异的是，她的大脑虽然在撕裂，在挣扎，在哀嚎，但她的身体却又好像
感受到另一种截然不同的东西，那是一种又烫人又阴冷的东西……丝滑的质感、
静而慑人的力道，炸开与喷发，以及其他，她试着去触碰，用心用脑，却仿佛突
然不小心触到一根深不可测的「弦」，顿时激发一波令人战栗的超重低音，而腹
部某个地方也马上凹陷下去，变成一个毫不受力的泥淖，似乎内脏被掏空了，仅
+ }1 h8 Y& A( a2 u- H4 V' b余一条一条的惨白骨殖撑起空腔，深邃又压抑……只有那一波一波如发自蝙蝠一
& {3 S/ k/ p) |( ?; b. ]9 C2 L9 }  V般的超重低音，潮汐似的在这个空腔里席卷震荡，层层叠加，后劲凶猛，没完没
- @' `) l3 V% v# M; ?& 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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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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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v, n8 f. H% ~
　　「怎么了？！」


　　耳朵里突然钻进小王子的喊声，粗鲁、蛮横、痛苦、十分不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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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p& q9 t) v, y% Y/ p. U
2 ~" l) Q% C- Q9 l, k　　黄蓉浑身一激灵，闭眼猛甩头，似乎要把满脑满眼的那个龌龊东西统统都摇
/ x  C1 D; l9 S. [出去似的。好在她刚刚绕到了少年的身后帮他解锁，所以突如其来的异样并未被
# e. N. K- G5 x+ l- O少年察觉，连忙干咳几声掩饰乱到了极点的心情，仓促答道：「小，小王子别急
……这就解开了。」


　　心里惶惶乱，手下忙不迭，锁链层层解，忽又听小王子发问：「你，既然暗
. s5 N' \% H' W3 n中护我，武功又这么好，为何任由我落入敌手？」


　　这一节原也想到了，当下答道：「南人诡计多端，设伏在镇安府将我包围，
/ X3 ^' o: r: H$ Z  r4 I2 Q' q# |好不容易冲杀出来，一路循着蛛丝马迹才追到这里。属下无能，累的小王子身受
……身受苦刑，有负旗主重托，还请小王子赎罪。」


( v) M5 a$ P; [1 q  e* X  {: O　　小王子摇头道：「罢了，你也来了，我也没死，苦头虽然吃了不少，毕竟活
4 a1 ?" M6 D- V0 c着，你又何罪之有？」
4 w' C8 z6 A+ l% g( m- F

2 ^5 g0 X4 o- p4 n! R　　他年纪轻轻，口气却老成，听来颇有些好笑，黄蓉却沉默不答，从后面看，
  ~7 P' u0 U, }( C他确实吃了难以想象的苦头，两腿间的鲜血已然凝结，背上遍布火灼、剜刺、鞭
: K' l2 f5 R8 I  E0 g! Q# |痕……惨不忍睹。这个少年的皮肤呈暗金色，身材则削瘦的像一根箭，大腿修长，
臀部坚实，肩背肌肉厚实的如同甲胄，熊熊火光沿着他的周身勾勒出一圈肮脏的
& `: Y- u0 @; F; q. d, t: G毛边，尽管带着草原狼一样的彪悍与强壮，却又让她觉得说不出来的孤单脆弱，
仿佛一枚南朝的古瓷器。不知怎的，一种母性突然像潮汐涌来，温柔的裹住她，
让她从另一个角度，再次领会那种诡异、温暖、精细的颤栗。

1 o( z" @) l0 i- h( F
4 n* z: L+ H- Q! L0 X　　然后，再次手足无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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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~6 {4 d" _4 w* l% J& D! O　　如此这般，足足好半天，锁链才终于解开了，小王子一下子便向前软倒下去，
( F5 z# ^' _7 x. v黄蓉眼疾手快，也来不及深思，全凭本能反应，一把就捞住了他，碰到对方肌肤
$ i# O% c8 G9 E的刹那，如被火烫，如遭蛇咬，又连忙松手，也幸亏有这一捞之力，对方坠势一
缓，虽然摔得很重，但并未头破血流，一时间无力挣起，显得十分狼狈，怒吼道
：「你这贱奴！竟敢摔我！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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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v9 `9 ?" n& i; G+ B　　她站在他身后，急促的喘个不停，脸色潮红，内息混乱，背上竟起了密密一
) T1 n# h7 w0 f0 T层鸡皮疙瘩，精神更是几近崩溃边缘。须知当时，宋朝已立国两百余年，礼教大
, y4 D1 S) Z1 ]防重于历朝历代，程朱之学风行其道，黄蓉虽是江湖儿女，也整日混在一帮豪爽
; N/ s% r- N5 h$ [# L+ ^& N汉子之中，交杯换盏，八方应酬，但向来持之以礼，决不逾矩，即便奉行军机，
与敌中高手狭路相逢，激斗之间免不了肢体触碰，但毕竟你死我活，从未生过半
; {" o" ^3 T; y& q/ }- \$ P分杂念，但今时今刻，此情此景，许是空间密闭，许是暗影摇曳，许是火光撩拨，
8 i: T% j; t" P: P许是这少年的肉体如此，如此，如此触目惊心……总之情景万分诡异，频频令她
8 @* o$ {3 Y+ v' o方寸大乱，心乱如麻，时痴时狂，万难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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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t& {$ S" \8 d. Z! \" i　　「愣着干什么？！还不快点扶我起来！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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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小王子再次不耐怒道，黄蓉打了一个冷战，魂魄回窍，忍不住暗骂自己：
$ K, w+ K) n# e/ c7 a$ ]+ e/ G「黄蓉啊黄蓉，你向来心念持正，今天又是怎的了？被一个孩子弄得这般神思摇
曳自乱阵脚！切需警醒些！休误了大事！」当下连续深吸几口气，走过去扶起少
) x1 W( M. m  u, y: X年，肌肤触碰间虽然仍忍不住脸红心跳，但强自克制，没有再次失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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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~+ T3 ~' b/ j% ~/ k4 P8 W　　她扶着那小王子走到一边，正要扶他坐下，却听他急道：「坐不得！坐不得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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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她心下一怔，忍不住低头看去，登时明了，忍不住又是脸色红透，原来这少
8 _. I0 \, s: v: A年刚被数十人轮番鸡奸，屁眼几乎整个爆开，创口巨大，虽已凝结，但走了两步
# K$ v9 E2 x' [. j$ K! O后，又开始鲜血横流，这一次连大肠头都滑脱出肛了，又怎能坐下？一时间也不
知如何是好，讷讷问道：「那……可怎么……怎么办好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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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小王子喘息道：「你，你且扶我侧身躺下就好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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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黄蓉无计可施，只好照他吩咐的做了，弯腰低头之际，不意间又瞟到对方胯
( @) a( U1 K! a; d( q  u. X下那羞煞人之物，免不了心里又是一阵剧跳如雷。
7 a! A; v) i/ i, S
" J! A) u# T* P* T7 V
　　小王子侧身躺下后，又道：「你去看看图娅怎样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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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g% {  o% L' H" g5 O. D0 b' i　　黄蓉知道他说的是谁，喏了一声，迟疑了一下，还是转身向洞窟另一头走去。


　　一具雪白女体呈大字型被铁链紧锁，俯面掘臀，一动不动，就像一条雪白的
鱼，趴在血腥的砧板上，饱满的身体上更加惨烈，到处都是抓痕、咬痕、掐痕、
捶痕、鞭痕、烫伤痕……两枚白白的大奶子几乎被人捏空了，瘪口袋一般垂向地
+ L: a5 B7 e2 j7 |面，两条大腿之间更是惨烈至极，那女人生养用的孔道，此刻几乎整个翻开，像
一朵巨大的血花般毫无廉耻的绽放着。一种奇异的光泽从她的皮肤底下散发出来，
铁青，妖魅而又阴冷，恰似熊熊火把光中的一抹浓墨重彩，勾勒出雕像般苦难卓
7 x5 i5 U- Z% B2 I1 T绝的剪影。


　　黄蓉久经沙场，见惯了尸山血海，这具肉体不用再多看，便知道已经死透了，
从肢体和肌肉的僵曲程度看，至少死了已经半个时辰了，突然间，她的心被墨汁
一般的黑暗浸透了，悲愤、压抑、狂暴、混乱……各种感觉交织混杂，令她直欲
大喊宣泄，却又仿佛喉咙处被堵死了似的发不出任何声息，脸上忽然湿漉漉的，
& R: l8 |# R& \& K( k# O4 g不知何时已然泪流满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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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这帮畜生！不！他们连畜生也不如！至少畜生不会把同类活活奸死，然后还
兴致勃勃的继续奸污这具尸体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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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M2 r9 V" g$ ~2 u# `+ X
　　「怎样了？图娅她……她还活着吗？」小王子的声音从脑后传来。


( Y% r, z- Z. Q- V! b. R　　她强自压抑胸中悲痛，迅速抹干脸上泪痕，转头走回来，沉默着摇了摇头。
3 m# i& U! n  c

　　小王子别过头去，默然不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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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一时间，两个活下来的人都陷入了无端的肃穆中，唯闻鼻息粗重，此起彼伏。


' B8 w; `2 c' K7 V5 G5 b3 `4 b+ W　　良久，小王子忽沉声道：「图娅只是我的随侍，什么都不知道，他们其实早
( N* h3 _' V  M0 j9 ?0 h/ L就明白了，但还是……还是没完没了的……到最后，他们只是拿她的身子取乐而
+ M  o; N9 x7 T: M已……」


　　小王子的语气听起来相当平静，平静到几乎不带丝毫感情色彩，是纯黑色，
黑到泛不出任何色泽，恰似一块重铅，沉入她墨汁般的心湖内，内中仿佛封印着
5 A4 j- N* t2 r. H极具摧毁力的狂暴能量，透过铅体不断释放着暗无天日的诡异辐射。

2 }" N5 V- _( n6 x
　　这浓重的黑暗在黄蓉心底持续弥散，令她如湿婆女神一般，周身都散发出凌
厉至极的杀意。


　　杀光他们！杀光他们！杀光他们！


　　一个不留！一个不留！一个不留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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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v, k- {2 z4 F% x- H& }: l　　「你可知他们是怎么对我的吗？」小王子接着道。


　　怎么对你还用说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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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N7 Z; Z, I6 T/ r. L2 ?4 T7 M0 H) O0 Y　　不用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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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`! i6 N) O5 S. v* [　　如果说恶人死后将堕入十八层地狱，受尽无限酷刑，那你之前的遭遇，已然
称得上出入地狱无数次了。
* C. x* H0 }; d/ X4 |0 p9 E" P
  G6 v3 i  U7 b" B. G  c; [4 J
+ X1 Q* b0 J0 w* x/ Z8 E% W　　恶有恶报，要报到这种程度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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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L) G: B& m" N  }　　你即便有恶，能恶到这种程度吗？

+ L* v) n$ _( g# T$ T
　　人只是人，有资格代九幽阎罗例行天罚吗？


　　人不是人，非人之物只有恶鬼能做出这种事来！


9 X6 c* |( o2 r) y& X1 W( x　　小王子忽然抬起头，凄然一笑，那一瞬间，黄蓉才真正第一次看清他的容貌。


5 ^3 E! H9 T0 y& h/ S6 W. l　　这是一张无比俊秀的脸庞，脸颊瘦长，剑眉星目，英气内敛，但这种英气还
未完全长成，显得有些柔韧而娇嫩，但高挺的鼻梁却透出一种骨子里的骄傲——
那是天骄子孙所特有的骄傲，那是草原黄金家族融在血和骨头里的骄傲——配上
( B7 [$ [" N+ P& B, d) X湖水一般竟然呈湛蓝色的大眼，愈发显出一种与南朝子弟截然不同的英姿勃勃。

5 m* J, _. t  ]; X* j
9 X' _) o: J/ @2 x　　一种比女子还女子的漂亮，一种比汉子还汉子的骄横，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，
- K- C; [. e7 J9 H8 M# G( g出奇古怪的混合在他的脸上，经由火把光芒，反衬出一种深入骨髓的邪气，一刹
7 Z# R+ Z- F8 B1 ~那间俘获了黄蓉的目光，竟无法自控般的不能挪移分毫。


  g, H- V/ c) V  u' K* A　　显然，这是一个蒙古人与色目人的混血儿。


　　蒙古大汗忽必烈最小的儿子，帝国第十顺位继承人孛儿只斤？帖木儿王子。


7 v, ^4 u$ E+ a: t　　传说中草原的未来之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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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怔然间，忽只见小王子猛的侧过身来，毫无廉耻似的的赤条条正对着她。黄
! {: ]" p. F+ z! r1 U% V9 X蓉猝不及防，连闭眼都忘了闭，仿佛被那再次呈现眼前的巨物震慑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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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s: J) A$ C, Z1 r; b
: x& u7 G6 Q5 K  L7 C8 Z, M　　好一根凶器，狰狞粗大，热气腾腾，却无端端的诡异至极。一圈幽亮的光紧
0 f& {& X* j, t3 c" O箍在它的尾端，那是一枚精巧而细致的小小铁环，似乎由十二个更细小的「环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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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j: S' F+ k6 U7 w  ?0 z　　构成，表满阴饰着星辰刻度，而每一环节的刻度都似乎与另一环节有意错开
了，细观之下显得十分不协调。黄蓉乃是天下屈指可数的机关大师，一眼就看出
这枚铁环大有文章，绝非常物。
4 v8 }/ U2 K9 t' w4 ]

: V) A0 M$ v2 o　　「那个魔鬼说过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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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只听小王子惨然道，「这东西有个名字叫做『轮回之环』，传自极西之地一
个叫波斯的古王朝，那里的工匠洞悉天象，更精通机括，善于制造计时器具，他
  k0 C: a+ q( G: M  P& r们无师自通将天象之道融入机括之中，极尽巧思，神鬼莫测。其中曾有一位宗匠，
入宫侍奉哈里发，就是皇帝的意思，那国位哈里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，暴虐凶残，
. y+ R- Z3 x" D9 C7 J寡廉鲜耻，荒淫无道，曾命他做了这么个东西，帮他折磨政敌所用。这枚铁环依
" d/ S/ _! f+ s1 S( O: U照那一国人所长的占星秘法特制，按天象分为十二个环节，内有呈盘丝状的微细
铁管，粗如头发，其内中空，俱都盘进一枚磁石制成的核心机括中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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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A7 ?, X% V% o7 O5 A% Z: J% w4 M　　缓了缓，又续道：「……铁环套上男人的阳物后，只消轻轻转动其间几个环
" ], X; `: T2 V: V- E$ }, |节，内中的丝管就会从铁环内侧一个极细的小孔里伸出，尖端锋利无比，细如蜂
' e8 U9 I/ S" e2 `. x/ I3 z5 F6 q4 o尾，刺穿阳具后又穿回铁环中，细密契合，严丝合缝，构造极其精巧。那造环的
9 X+ T& R. t0 {宗匠拥有魔鬼一样的才能，极其了解人体内筋络和血流的构造，丝管刺穿阳具后，
. z# f9 h3 g/ P2 ]) b! M4 l' L就像附骨之蛆似的自行钻入血管，受热撑大，绝难拔除，丝管表面有极微细的孔
洞，血液会从这些细孔中渗入管内，再流回、注满整个铁环。如此这一来，铁环
就变成了身体密不可分的一部分，借核心磁石机括之力，随着人体一天十二个时
辰的变化而变化，血流疾速时受热膨胀，血流缓慢时遇冷收缩，这是一个鬼神束
手的魔咒，除非知道解除之法，否则永生永世不得脱身。那丝管内部还注满了一
种强烈的毒物，配方极其复杂——内中含有一种取自天竺国的奇幻植物，叫做『
" F0 ]! v% C3 R罂粟』，据称用了能百幻丛生，欲仙欲死——毒物会间歇式的渗出几滴，不断刺
激阳具内部的敏感筋络，让受用者永远保持一种极度亢奋状态，需要每半刻钟就
7 K+ x7 n8 p4 X0 V* Z% ~与女人交合一次，借女阴分泌之物消解毒素，否则便会万蚁钻心，万刃凌迟，感
& c: G1 F- e) B/ S! r, t+ V( Q受如堕地狱一般的切肤剧痛，若历时更长的话，体内血流滚烫如沸，铁环内的丝
2 `! g  @% X% Q6 E0 p1 W3 m2 e9 z管便会继续膨胀，牵动核心机括受热开启，向体内注入另一种剧毒，这毒性烈无
比，世间决无解药，到时即便大罗金仙临机施救，恐怕也回天乏术了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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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一席话说出来，奇幻匪夷，酷烈歹毒，听得黄蓉目瞪口呆。


　　她出身机关术数世家，其父东邪黄药师智慧通天人，于天文、地法、云象、
巫卜、诠星、鬼谷、九幽、七坟、机关、奇门、遁甲无所不精，自她年幼之时时
便善加教习，如今已成这一方面的绝顶高手，自信于天下机括型哨之学无所不知，
' {4 w% V" Y6 [4 f$ s( p# H" u+ U0 c但万万没想到居然有这样一件东西，险恶歹毒到令人浑身发冷，精密极巧到令人
瞠目结舌……恰如它的名字「轮回之环」一般，这东西仿佛不是人间造物，而是
5 n# z# H" R1 A: R" e0 B萃取地狱群魔的智慧才可能打造出来，再用血狱的沉底石细密磨制，再封入撕心
裂肺的诅咒，最终带着幽冥彻骨的阴寒，把不幸陷落的人一直拖入荒淫无耻、半
人半鬼、永世往复的万劫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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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她瞪大了双眼，似乎全忘了礼教大防，直勾勾的死盯着对方胯下，眸子里倒
映着那红赤赤的一根筋肉，那蓝幽幽的一抹光环……仿佛被一下子魇住了似的，
# B2 F% N1 m2 J0 J% Q4 j一时间不知此处何处，此时何时了。那铁环之上的暗纹刻度告诉她，这件歹毒的
机括所应用到的运转秘法，与中土的机关术从本质上截然不同，完全是另一个世
界的产物，工艺超绝，极端复杂，别说是她自己了，就算是父亲东邪黄药师亲身
驾到，也必然束手无策。这东西！这东西就像一把地狱世界的城门锁，运行着与
( S, ^, t# E6 R! ~8 q4 A人世全然无关的轮回法理，若要钻透精研，就需要把那个名为「波斯」的古王朝
* ^4 Z9 z3 d- h6 g1 Q$ c5 K: L千年以来的智慧积累全盘学透领悟，对一个人来讲，这是决无可能的尝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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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C$ S( d0 D. K$ k　　就在这时，似乎一阵剧痛袭来，小王子的表情骤然紧缩成一团，豆大的冷汗
5 p% u# j# K0 q7 G+ m淋淋而下，胸部剧烈起伏着，猛然抬起头，目光如火如荼，对她惨然一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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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T9 e& _; k4 K  w6 V* Y　　「时……辰到……到了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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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　牺牲


+ t+ L  _: e4 m% O　　话音入耳，黄蓉如被电到，双肩陡然悚起，仓惶后退一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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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]- b4 _8 i6 L" Z& O8 u　　「什……什么……什么来了？！」


. g( E4 X  u5 ]1 ]/ Q: j# p# m　　黄蓉这句话完全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，仿佛一个不会武功的人，面对突如其
- ~# x* ^# \+ h2 |来的当头一刀，只能凭本能反应伸手去挡，不可能预埋后续的腾挪反击，至于这
9 I# W: U! O" _; p一挡是不是真能挡住那迫近眉睫的一斩，又或这一挡之后会不会筋断骨歽？又怎
有余暇深思熟虑？
3 L0 T- A7 H2 ]$ ?' A

　　却见小王子，不知何时已经抖抖索索的站起身来，额头弓起一根粗大的青筋，
# j+ V! [; h$ L  C) B双目皆赤，面孔扭曲，鼻息粗重，犹如一头饿疯了的掠食兽似的，浑身肌肉都随
之贲起，绷紧了几欲炸裂的狂暴能量，胯下的阳具更仿佛充入了恶魔之血，竟赫
: G% r8 p( @; c然胀大了一倍有余，通体散发出一种魇人视线的赤红异光，就这般颤巍巍、晃荡
荡的又向她迈近一步。
" r9 _* _; {8 \  J" I$ f( K' I9 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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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你……你……你想干什么？！」


" W3 B4 o) v5 T/ w- |5 N& U　　黄蓉心底一阵莫名惊骇，身不由己似的又再退后一步，双拳攥紧，骨节间突
$ p& `8 C6 h7 b& a然「噼啵」一阵脆响，隐隐有风雷躁动之声，原来竟是不自觉地将功力逼到十足
十，只消轻轻挥出一掌，眼前这个烦心物、磨人精、无羞无耻的恶孽障……就会
眨眼间粉身碎骨。

  N5 V6 ~' `+ ~" B% f
, ?+ {! U" ]  U0 Y　　但……却不知为何，这一掌却始终挥不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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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~, R$ X/ |4 W; j- q. |　　仿佛有一根无形悬空的游丝，柔弱却坚韧，危危吊住了势若雷霆的一击。
; Z# E$ h  A* F: ?

; M- r/ |; y- H　　冷静！
; Y# g  v% t0 Q
  l" p7 ]. h2 |, l
: |) a  T" s# Q) H　　一个声音在内心最深处对自己大喊着。
3 r/ T1 V" X- o
- N, I4 S7 e/ @4 }' g6 @8 \1 E
9 H. M, S" s3 q2 g　　黄蓉啊黄蓉！万勿冲动！万勿冲动！杀这孩子却也容易，但……但……


2 O! ~; w" _  ]- [* u　　但那个于幽冥晦暗之中作祟，迟早有一天会在光天化日下酿成万民涂炭之劫
& T% D" o3 _' Y7 P4 v! P3 j的重大阴谋，只怕也要随着自己这热血上头的一掌，再也永无揭晓之期了！
. S9 ~. J7 G% A
# L! m3 i: m1 u2 F: p& r8 w* Y
　　冷静！冷静！！冷静！！！
- x' I) |7 V* P3 f6 ^

6 w3 e& Z  e7 Q& X　　她不停深呼吸，脑海渐渐恢复清明。
- ?6 S& x: A: r

  G7 B) f! g( I3 J4 S2 z$ f  @) x　　而那小王子，却恍不知自己适才于对方转念之间，已经在鬼门关前走过一遭，
兀自中魔一般一步步逼近过来。
6 D" {3 x& ^: ?& G! b

　　「你是叫娜仁么？」只听小王子喘息道，「还不……赶紧过来！！」
- \) \8 ~2 S6 t' n
4 S+ @3 j- K1 ]$ j  e
　　娜仁？


　　黄蓉一愣，转念间才想起叫的是自己，眼见对方步步逼近过来，饶是机变百
6 C, F; |( @: a8 _出的女诸葛，也一时间没了半点应对之策，须知黄蓉一生中临危无数，无论是欧
/ \. y6 D5 ?4 h0 f) h% O6 s! x5 C$ k阳锋也好，裘千仞也好，金轮法王也好，无不武功绝顶心狠手辣，而对方分明只
* D/ k% B- G7 J是个孩子，岁数足足小了自己二十岁，比芙儿还要小很多，武功呢，恐怕连丐帮
最末流的无袋弟子也比不上，却怎的突然没来由的横生出一股强大又凌厉的气场，
遥遥镇住了她的手脚反应，甚至连思维也被锁死，完全陷入一种只能步步后退，
. \" Z( y6 c7 Q# b' E: h根本无计可施的险恶境地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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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两个人你进我退，僵持拉锯，眨眼间「咚咚咚」进退了足足七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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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小王子愈发烦躁，怒道：「你在四哥帐下为奴，一点规矩也不懂吗？」


　　黄蓉沉默不答，脚下又急退多步，与对方一下子拉开七步之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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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~. O) [/ n- b! l$ Z5 V　　小王子追赶不上，一腔燥火烧得周身如焚，嘶声吼道：「你这贱奴，敢不听
命？！」

6 D8 `3 K7 H! O
　　冷静！冷静！！冷静！！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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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l+ H" O3 Y; J7 [　　黄蓉仍旧不答，连续深呼吸，脑中急转苦思应对之策。

( S+ a+ }0 o" m0 @$ w; B
- t& w# C% D/ N　　只听小王子继续嘶吼道：「你既然是南奴之后，生是孛儿只斤氏（即蒙古黄
9 b/ i) g* r8 @+ M8 t6 p金家族）的人，死是斡难河图轮金帐之鬼，主有差遣，在所不辞！这些四哥都没
有教过你吗？！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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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不答。


　　小王子又追紧几步，口不择言胡乱道：「你自小在四哥帐下，四哥那性情，
想必除了日常护卫，是绝不会放过你这等美人的，定然经常让你在榻前服侍吧？
' B" d6 V* P* j0 A. y$ G; ]% ^
4 i  P+ \. e8 y$ l2 Y
. Z, M, f( m" C& V# F3 k) d8 ^: c　　看你身材，也一定替四哥生养过，你样貌美得紧，武功又厉害，四哥是不是
# \4 R8 N; s! L' F. {) I1 Q特别宠幸你？你若是担心将来四哥追究今日之事，却也大可不必！我跟四哥一母
# g( W1 k; c; @" u% \同胞，从小就是只剩下一块鹿肉他也会分我一半，今日你从了我，四哥通情达理，
也晓得你是为了救我脱苦海，必然不会怪罪，还会嘉赏！我若求他将你让了与我，
想必也不是难事！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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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胡言乱语！


　　乌七八糟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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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H' D9 v- Q- |1 ^　　下流无耻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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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D9 R1 S- Q5 u9 ^. _$ P7 w　　黄蓉嘴上一言不发，心里却被对方的胡说八道搅得纷乱如麻，脚下急速后退，
与对方保持安全距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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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\  z$ l0 U5 ]( a4 v- D　　如此这般，两个人一个追，一个退，如同蠢猫赶灵鼠，在洞中兜起圈子来，
% b7 i9 x4 k% I% V6 F9 G% r( [: Q情景端的十分古怪，且看一个形容端丽，凛然难犯，如同九天玄女下凡尘；另一
! |$ C& t  k9 E6 X$ z; h个一丝不挂，状若疯兽，恰似十狱淫魔破土出，你往右，我就往左，你向前，我
就向后，你追我逐的速度越来越快，这座洞窟虽然十分阔大，但此刻却挤满了一
8 E* T; X5 O5 U% @4 x* R! l地的尸体，无形中显得缩小了许多，两个人就在这尸山血海中间忽追忽闪，忽纵
2 x/ _. Z' Q% u( N忽跳，奔驰往来，驱退如电，这场面……居然显出一种异样的滑稽来，直如儿戏
1 N! ^4 Z" B; V9 a一般。
7 V1 M9 T7 V2 u3 |

　　然则这等追逐虽看似古怪而又惊险，对黄蓉来讲却是小菜一碟，她功力深湛，
气息绵长，平日疾驰百里不眠不休也属常事，于斗室之内辗转腾挪更是其桃花岛
轻功所长，更何况对方武功本就粗疏，又怎可能追得上她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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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至于小王子，却刚刚受过「苦刑」，体力严重透支，更经那「轮回之环」内
1 p" u) \4 F! U的毒物不断的刺激绞榨，元气极剧损伤，虽有暴起之能，却又从何处支取耐久之
力？所以很快就支持不住了，不多时突然抚胸顿住，一双湛蓝色的大眼瞪得溜圆，
死死瞪着黄蓉，脸孔暴胀扭曲，胸口剧烈起伏，胸腔内仿佛塞了棉絮，一呼一吸
间简直是只能用「撕心裂肺」四字形容，兀地里低低嘶吼一声，一大口鲜血就从
: k  n  u# {, Y' x# [0 U! I: B$ I嘴里喷将出来，紧接着便仰面重重跌倒在地。


; o7 V8 Q( l0 }　　　　　＊＊＊　　　　＊＊＊　　　　＊＊＊　　　　＊＊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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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[/ x5 O7 j% n　　小王子突然间吐血倒地，倒把黄蓉吓了一跳，一时间竟没有丝毫如释重负之
! b; i* Z$ j1 ]3 ~' @感，反倒是心里充满了莫名惊骇，脚下骤停，一时不知是否该上前探查。


7 _# Q+ `3 ?$ S( a6 }% R　　他……难道……难道就这样死了？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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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?# n. i. Y$ V2 L! Y9 N
　　一念至此，脊椎骨顿时凉了，来不及深思，快步驱近小王子身边，只见他脸
7 b: v3 n  i5 ~8 i* I" g9 `色铁青，双目紧闭，片刻前的狂躁表情仿佛突然定格在他的脸上似的，犹如中风
猝死，连忙伸手去探他鼻息，一探之下，犹有温热，心中定了定，再探脉搏，只
觉得三根手指如同搭上一块冰，脉象之阴冷，寒彻骨髓，更兼时有时无，断断续
$ g- e6 j: W/ [+ K( {/ I' j; y" B续，显然命若悬丝，正是半只脚已踏进了鬼门关，另半只脚正要往里踏的要命时
节！
4 \% D7 O, n2 L1 b+ N: J% I% |

　　好个黄蓉！事急从权，当断则断，一只手探入腰间囊中，取出一枚丹药，正
. ^3 ]! b7 g  |2 ]; v4 [  _是桃花岛的圣药「九花玉露丸」，二话不说塞进小王子的口中，另一只手抵在对
方胸前，加紧渡入真气，神通所至先打通了对方喉部的经络，操控喉头肌肉运动，
/ r1 Y! e' a) ^助他吞咽丹丸，接着快速流经小王子周身穴脉，一周天运转下来，忍不住震骇莫
名。


　　须知方寸脉象之间，无穷生机推演，中华内功一道博大精深，乃是一门由内
# P9 N$ c/ C# v7 T3 e而外，借各种神察内窥之法来磨砺修行自身，进而挖掘身体内隐藏的无限潜能，
  `9 _2 Z# g! m9 }+ C8 y# D; ~逼发出各类神通大能的方法。武林中的各大流派，无论少林武当昆仑崆峒华山，
+ ?& ~3 t; |; N- g还是全真独孤九阴洪门桃花白驼大理……都有各自的窍门体系，千门万类，不一
; p3 m9 }  \0 J. e8 \而足，但究其根本，却都源自周易两仪之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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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^2 ?8 i$ I4 g6 n- \+ `. e: w  k! e
6 R% }: g; x0 O4 g1 ~* J+ \　　中华大地上最古老的武功经典之一，被称为万武之源的武当道家秘籍《龙眠
抱朴经》认为，人体脉络之内，存在着两种力量，一种是「生」，古人也称之为
. p# w7 \4 C& A1 }「虎阳」，另一种则是「死」，古人也称之为「龙阴」。人之前半生，「虎阳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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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盎然勃发，「龙阴」懵懂受制，故而萌发出力、劲、功、意、法、气、慧、
觉等种种神识，精通内功者循着九宫、推背、龟演、山卦等推演法门，吞气纳虚、
养神凝气，疏通经络，进而抱残补缺，导奇归正，就能将这些「虎阳」演化出的
各种神识慢慢的化为神通大能，进而延缓、对抗、抑制「龙阴」的崛起强大。当
然，随着时间流逝，年岁递增，人体内也随之枯荣消长，「龙阳」逐渐萎缩，而
「虎阴」逐渐崛起，黑白攻守，逐寸侵蚀，逐寸腐坏，此消彼长，直至生死达至
: D" _0 M% Q/ b- Z平衡后，阳越来越力不从心，阴越来越铺陈肆虐，终有一日阴阳易势，最终唯有
一死而已。
4 [$ _1 y* }- X5 X2 z8 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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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这是自然之道，生死僵持之间，人力必有穷尽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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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但内功之道，本就源自道家长寿之道，长寿非长生，尽量在有限之内穷达无
5 a0 }4 q; n  x; G  Q7 S2 \% e) H限，趋生避死，化病消灾，固元本精，强身健体，正是生命自强之道，更合自然
更迭之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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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闲话少叙，书归正传，却说那小王子体内脉象，不知何故竟全无阴阳两仪之
/ @. v" y7 L, U分，只剩下一片暴烈席卷的白垩色混沌，在这混沌未分之中，竟又幻化出了三种
「气机」，微微发亮者其形如龙，四下里绞缠环绕，稍稍暗淡者其形如虎，踞中
央腾挪叱咤，还有一种又亮又暗，又或不亮不暗者，形态如鹤，夹在前两者之间
忽肥忽瘦……便是这龙虎鹤三种「气机」，扰得丹田八脉周天寒彻，彼此间泾渭
* [2 I: i8 ]. R8 y! [不分，时不时的互置方位，却全然没有痕迹规律可循，完全随机而发，应变而行，
/ w% ?  J6 b6 H3 B: G( S忽而此消，忽而彼长，忽而某一个扫荡如火，忽而又遁去如电，忽而又一个龙卷
+ D  @/ t2 W: C6 k而来，忽而眨眼间消匿无痕……三方博弈，此消彼长，夹缠不清，诡异至极，怎
一个「乱」了得！


　　须知大千世界，无穷珍宝，皆由阴阳两仪构成，无论日与月、天与地、明与
暗，又或动与静、奇与正、因与革、有与无、雌与雄、寒与暑、福与祸、花与蝶
……万千奇观之演生莫不如是，遥想那《周易》创于民智未开的荒古时代，中华
古人的智慧的确堪称奇迹，直到数百年之后，欧罗巴大陆的一座名叫「德意志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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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的小国中，有一位叫做莱布尼茨的数术奇才，偶得一份由波斯胡商夹带传至
& o4 x! ]  F' ]) Y6 G欧洲的《周易先天图》，竟从中生出一门数术奇学，能仅仅通过互为「奇与正」


8 Z3 Z" f, a. ]0 X! j　　的两个数字「零」和「一」，便推演幻化出世间万相，称之为「二进制」数
术，又过数百年，这门奇学被广泛应用于由数理符号驱动的计算机械之中，无论
星辰之变，潮汐之移，还是雁行候鸟之迁，芸芸世相之化……皆可用数理符号予
以推演预测，由此可见，纷繁万类说到根本处，竟全是由这极简两仪构成，造物
之妙，壮伟何其哉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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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|3 Y3 e& T* \: o
　　话说回来，既然连天地宇宙都是由两仪所筑，人体又怎能例外？但是匪夷所
思的是，那小王子脉搏之内的一派乱象，却彻底颠覆了这一最最基本的大千命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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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一个人的经脉里，竟然不再由两仪支配，而是居然有三态互动并存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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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老天爷！更不可思议的是，这个人此刻居然还是活着的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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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真是绝无仅有！匪夷所思！怎么可能！！


+ E) U5 d& |* h2 T, Q$ v　　黄蓉不自觉松开手指，停止了注入真气，任莫名的震撼如雷般碾过空白一片
的脑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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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o$ q; W; N* Y- Z- t/ E7 R# f
6 g+ D% t/ |% ~; b2 ]6 g　　完全无计可施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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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q$ Z6 v( c. v1 P) M. A7 Y) z! J
　　就在这时，忽听一个声音若有若无的钻进耳膜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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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O1 G: B( N# w0 i3 I8 j　　「黄……帮……主，你……且……听……得……到……吗？」
" G, G0 x$ v/ x) q% N, h1 y

　　那声音其弱也微，却清晰无比，听来正是有人在洞外喊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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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]* D/ S8 s- x1 H　　话音入耳，如电贯彻，黄蓉的头脑蓦地里清明许多，心中一惊，几乎以为之
前的一番做作已然穿帮，下意识低头去看小王子，却见他仍处在那万般险恶的深
度昏厥中，时不时抽搐一下，却对外界的任何刺激都一无所觉，心中这才定了定，
暗叹自己多虑，须知这座洞窟深达山腹，隧道曲折深幽，回环往复，别说小王子
& t5 H7 V. V5 `1 h0 e并未昏厥，就算清醒着，地面之上有人发声也决然听不到丝毫，而自己则功力深
厚已臻化境，感官之灵敏，方圆数里之内的尘惊叶落都逃不过她的耳目，听到洞
% h; N' s3 x. Z: ~& d- i5 r& y% a( W外的人声也就不足为奇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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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a0 @- R4 K5 }9 {7 j' N　　她略一沉吟，片刻间已有定夺，纵身而起，向洞口处潜行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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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愈近洞口，那声音便愈加清晰连贯，正是那魔鬼邢老大在喊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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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E1 f: u* S- A- P3 D! ]
　　「黄……帮主，兄弟知道你武功通玄，这秘窟虽深，你也一定……听得到兄
6 U. R, @4 p9 [; p弟说话。黄帮主在洞里面的时辰也不短了，一丝声息也无，兄弟真是有些担心啊，
黄帮主恐怕有所不知自己所处的境况，兄弟有责任需知会帮主一声。」
0 [/ s) x/ M5 V' P: F

$ g4 ?/ F3 g' @. U/ H; I" J　　黄蓉背身贴紧洞壁，屏气凝声，并不回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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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C& F' x* x( Q; H　　那邢老大稍顿片刻，便自顾自滔滔不绝起来，黄蓉凝神倾听，原来讲的却是
那枚「轮回之环」的各种生发机理，与小王子之前所言大同小异，笔者也不必一
3 ~+ e# m  ^0 h, Q8 Q, N一复述了，末了却听邢老大说道：「……兄弟早听说黄帮主上知天文下知地理，
但这『轮回之环』却非中土产物，构造法理与周易两仪之学截然不同，若要解脱，
唯有一条路可走，嘿嘿，黄帮主学究天人，不知可曾听过一个佛门掌故，讲的是
# e; b) b" l4 ]( h/ G7 Y观世音菩萨肉身布施，救淫者于迷途的故事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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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Y3 {" R) ?0 u+ z6 i2 @( W　　黄蓉心中一动，却沉住气默然以对。


　　洞外继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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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v& [+ M1 g. M# H  D　　「……《华瞻录》中曾有记载，中唐之时，长安城外忽现一女子，体貌均如
" J+ {" {7 V/ H' `; }天女下凡，设下一座金刚水陆道场，凡有人来，均裸呈相见，共赴巫山云雨，每
5 k0 U7 `+ o$ D* c  L1 G! N每交媾之中，突显狰狞骷髅之相，与之欢喜者无不瞬间大彻大悟，从此清净灵魂，
3 N+ W5 V  R; N$ A% e脱离肉欲皮念，不再受往生轮回之扰。据传这位女子便是观世音菩萨所化，以肉
身布施红尘迷途之人，数年之内，渡人何止百万，长安城竟从此成了一座佛国，
. z% e1 n; |* I: w" }$ p& P众生普渡，甘霖化雨，百代祥和，是为我佛慈悲，在此混乱婆娑世界求得大圆满，
欢喜寂灭，阿弥陀佛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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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W) A2 j) U6 ?* n9 d4 ~2 e　　黄蓉深深吸了一口气，忽觉胸腔之内，竟能听到碰碰心跳撞击之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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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m* M* E, x3 I, ]3 |- R　　这个观音救世的故事，早在多年前她就已经听过了，那一年她与丈夫游历大
理，在浩瀚洱海旁边的一座寺庙中见到一幅巨型壁画，所绘皆是男女交媾之形，
直如一幅无耻至极的细密春宫，不禁脸红心跳恨声啐之，然而同行的一灯大师却
微微一笑，带他们来到一座天台之上，幕天席地，枕海傍山，向他们讲述了这个
奇幻怪诞的佛家故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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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i5 a* H: S; T: L/ y　　当时情境，一灯大师白须垂胸，娓娓道来，眉目宛如镜中仙，而身畔的洱海
烟波浩渺，一望无际，眼前的青山苍翠欲滴，更有天风习习，晨钟发聩，举凡世
界和光同尘，六息清净心神凝定……那个带着几分荒淫诡异色彩的佛教传奇在当
6 Y8 r! k( L! E6 n时听来，却再无半分淫亵之意，反倒是油然而生一种慨然壮阔之情，被故事深处
所蕴含的大慈悲之意深深感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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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但此刻，她的心底，却只感受到了一种冻彻骨髓的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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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你还在听兄弟说吗？黄帮主？」


　　洞外邢老大又喊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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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不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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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m/ z3 g( t2 K( K5 B　　洞外继续：「黄帮主好歹回应一句，也叫兄弟知道贵体无恙，不做白担心，
( u6 L% Y( D* x' M, z; L# p$ U也不致将来此间事传将出去后，江湖中人都说黄帮主被我等疤城的痞子镇住了，
6 h1 R7 o1 s" x( R0 v0 ~  ^连出个声都不敢，只会像只老鼠一样，躲在肮脏的地洞里做缩头乌龟。」
" Z% [4 b2 ~4 q1 N! P9 I  J

& ]) v4 B( R) H　　黄蓉丝毫不为他的激将法所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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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Q$ k% G; g+ I' ?0 @& Q4 r6 a　　又或，根本没心情在听他说些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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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{4 I2 S$ \4 s3 d! O, z6 N　　洞外顿了顿，似乎在等洞中的回应，半晌无果，大概也觉得没意思，悻悻又
* ~+ _% z- z  B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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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黄帮主既然打算沉默到底，兄弟自然主随客变，也不勉强了，不过嘛，有
句话兄弟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要讲出来，眼下这局面，对黄帮主来讲绝对是一个
骑虎两难的情势，若打定主意要从洞中出来一展神通的话，兄弟武功低微，为求
2 ]% ~" r+ Q/ y; B9 Y/ b自保，说不得是一定要拿千机连环铳挡上一挡的，至于挡不挡得住黄帮主你，走
" V# s3 R6 Z9 s( d- {一步看一步兄弟也想不了那么多了；不过，若是黄帮主不想出来，执意就这么在
洞里面耗下去的话，兄弟倒是没什么意见，只不过洞中无水无米，又能耗到几时？
1 S! F; L# s: i+ {( n

　　黄帮主大可不必担心兄弟会使出烟熏火燎、巨石封门、炸毁隧洞这些暴烈手
, {' g; U% ~! @' Y) I段，毕竟除了黄帮主之外，那位蒙古小贼酋兄弟我也志在必得，听黄帮主说他知
/ T, p! S; N" |( Z$ ]& @, w4 u5 d7 N道一个比天还大的秘密，嘿嘿，什么秘密能大到让黄帮主如此紧张？想一想都觉
9 C& A3 i( U$ _6 W4 y得心痒难挠，所以之前忍不住要越俎代庖，先行一步拷问于他，至于现在，兄弟
一样对那秘密一往情深，好像有一腔子火烧得兄弟坐立不安似的，所以也断不会
1 M! x; l  i' o" B) g6 ^4 c) A让他与帮主珠玉同焚的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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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z; i4 c! A* z" y
　　黄蓉再次深呼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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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洞外忽的阴阴一笑，话风一转，愈发阴毒透骨，直刺人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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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n0 h) o/ X7 J  {  f( A　　「……既然说到那小子，兄弟就多唠叨两句，算算时辰的话，『轮回之环』
1 I9 j! s8 i& K, M8 O应该已经发作了，奉劝黄帮主别绞尽脑汁去想解除之法，我中土机关之术，与内
功武术一样，都源自周易先天两仪之道，但那件东西却是来自异域，原理并不基
于两仪，而是三玄通幽之术，『奇、正、间』三势互博，演算较周易之学还要复
; o( y" `" U* H) ^' k杂千万倍，奥义之深，深如大海，纵然黄帮主绝世姿才，恐怕对此也所知不多，
, e. W0 ~; Z5 C5 D! T- C妄加施救的话，稍有差错，机括就会咬合锁死注入剧毒，到时就算大罗金仙降临
( b3 D6 k8 v  d) a) Y2 ?9 p! [也一样回天乏术。嘿嘿，想让他死？那也容易！放之不管即可，但那个天大的秘
密只怕也要随他一起埋骨在此了！黄帮主让他活？更容易，只不过还需黄帮主做
一回普度众生的观世音菩萨，将肉身布施于他才行！活与死，全在黄帮主一念之
5 A3 v' f! X; E7 J3 w间，兄弟言尽于此，帮主千金之体，进退之道还请好自为之。」


+ D6 b% i1 S% n& Y　　洞外人言罢，果然再没了丝毫声息，变得如坟墓般寂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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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G! M* M9 M# [. B8 V6 O& _　　黄蓉背靠洞壁，忽觉膝下发软，就势抱膝坐下，身体折成三段，膝盖抵住下
颌，那姿势如同婴儿般蜷缩成小小一团，显得好生脆弱无助。


0 `$ u* g9 x8 Y/ n9 n　　无怪黄蓉束手，须知她遇到的乃是时至今日都未妥善解决的一个天大难题—
—「二进制算法」与「三进制算法」的相互转化问题，而所谓三玄通幽之术，乃
6 e, J0 P$ z. F7 Z: r& ]* P$ V. ]是一支与《周易》诞生年代同样古老的古波斯数术流派所创，自西历公元前就开
9 M% z5 @$ c* k  F& C3 u6 V9 I始研究「三进制算法」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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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B! r- i' c1 P6 ?. X! I, g
+ Q' ]- q- W1 X' r0 H* N  E: N; B　　这支古波斯数术学派认为，天地万物之构成，并非简单的分为阴阳两极，而
: v3 `  C) k3 g9 j是在阴与阳之间，还存在一种非阴非阳、又阴又阳的状态，就如人类的大脑在回
+ r3 K, F# h# H! v& C  b# x# x答问题时，不是只有「真」和「假」两种答案，还会做出一种「不知道」的回答
一样，这三种不能明确界定、甚至可以互相转化的力量，就在永恒不停的角力博
弈之中创生世间万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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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这就是后世所谓「三进制算法」的哲学原理，也就是三玄通幽之术的最基本
; b, |" s! V8 z$ F真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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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m7 U! p% L/ @
　　周易两仪，视世间万般变化，都来自两个清楚确定的极端。
7 W( t* o" [0 C$ ^# y  X, I
, `) C8 ~% X3 \
( g3 I/ s4 ^# Z8 w* k* |& c　　而三玄通幽，则认为万物起源于三个互为牵制，不断变形转化，绝无丝毫定
式的「模糊真元」。


, b! r" z1 C  X　　原理不同，一切千差万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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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T3 n8 O; q/ e3 E0 Z　　怎么办？！


8 f  o! ~4 x! I　　难道真的已经是……


: H2 @0 r/ g# M& K) p) Y　　绝路了？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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隧洞幽长，前途深暗，犹如绝路。


　　黄蓉慢慢的、慢慢的走在隧洞中，一脚高一脚低，梦游一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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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她需要想清楚很多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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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|, [9 a& B$ U　　需要时间。需要独处。需要安静。需要思考。


* d) t2 j' @+ M7 s; b2 |　　需要一个没有尸体，没有疯子、没有魔鬼的环境清理一下乱成麻的心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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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S; n& f. j, ]. x+ `" i  O　　此时此刻，她感到自己的处境也跟这条隧洞一样，一头堵着恶魔，一头有个
$ S; s; h1 j3 K- G8 x- T疯魔。


　　隧洞一头的恶魔想要她的命，这还好办，大不了给他就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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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但隧洞另一头的疯魔呢，好吧，是个已经半死的疯魔，却要拿走她最重要的
0 z( A! I+ B2 c4 h9 ^2 N: k" C* g9 ]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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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最重要的东西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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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u+ N; A1 z" p; |　　有多重要？


5 l! p9 P% W, U: _; K9 p　　比自己的命、比置万民于水火、比这大好江山社稷还重要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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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l9 L& E" E' d' V　　没法比，不能比，没有任何标准可以把这两样东西放在一起比。


　　自己的命并不重要，自从她下定决心放弃一切，跟从靖哥哥镇守襄阳之后，
自己的命便早已轻如鸿毛，随时可以一刀两断粉身碎骨。但是万民与社稷呢？那
( d$ e% f$ E* y+ ?% n, @些对他们含泪祈望的一双双眼睛呢？那些在风雨飘摇中的一双双颤抖着向她伸过
; W& x0 I9 v# U7 n0 z0 Q6 R* l来的手掌呢？


: Y3 Z7 ?) C$ V7 }& i　　虽然……虽然她心里很清楚，这个腐败的朝廷迟早是要垮掉的，横军在襄阳
城外的蒙古大军迟早也是要风云席卷，重整六合宇内的，那些眼睛和那些手掌，
% T9 @1 v" b6 P迟早是要被必然的车轮碾成尘土的！而她和他呢？也不过是这场洪流中两根妄图
力挽狂澜的细柱，拼尽了全力撑着上方早已砖瓦松散摇摇欲坠的巨厦，迟早是要
9 w6 V, x: F2 L, s) p. {被冲垮、累垮、磨垮的。既然都是迟早的事，既然都是必然注定的事，她和他的
一切挣扎、努力与作为，到底又有什么意义呢？


. H- [2 H" ?: g　　说到底，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人，一个普通的妻子，一个普通的母亲。


　　并不是菩萨。


. B' Z: K4 T, n% B, _) z" j　　不会腾云驾雾，不会呼风唤雨，不会七十二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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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w' J/ N& \4 J4 ~$ B& Z　　没有无穷的法力，没有盖世的神通，也没有救世的大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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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l% x# Q9 q* g/ O5 C7 Y0 y5 N　　普渡众生其实并不是她的意义所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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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那么意义又在哪里呢？


7 O! p. e& _# M+ c/ s; f　　她想起许多许多年以前，岛上桃花已败，正值初夏时节。


2 `7 X6 [/ o. @8 u. i8 a0 q9 K$ v　　一天晚上，父亲带彼时尚且年幼的她到海边去，将一只巨大的孔明灯放飞天
2 K) r# g8 W( Y际，她记得她扬起脖子拼命追着那灯的旅迹，一直到那灯升到极高处后，内中机
关作用，突然炸开，将数以千万计的炫目焰火，瀑布一般泼在漆黑的天幕之上，
在记忆中，那副场景仿佛海天尽头处忽然一颗流星划过，继而撞上云海后爆开绚
6 w$ m! O4 B# J7 W2 w0 G; X烂无比的烟花，场景之美，无法形诸语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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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~9 }+ p& x9 u# ^, {/ J1 Z" E　　那时的她虽然年幼，但也知道父亲是在祭奠亡母，所以尽量表现出很乖的样
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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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z% m6 A2 F; N9 v; k, O　　她记得父亲负手昂立，目送孔明灯飞去，衣衫猎猎，大放悲歌，「……且夫
天地为炉兮，造化为工；阴阳为炭兮，万物为铜。合散消息兮，安有常则？千变
万化兮，未始有极，忽然为人兮，何足控抟；化为异物兮，又何足患！愚士系俗
+ `' k! f6 t: A! `9 @9 e/ k兮，窘若囚拘；至人遗物兮，独与道俱。众人惑惑兮，好恶积亿；真人恬漠兮，
独与道息。释智遗形兮，超然自丧；寥廓忽荒兮，与道翱翔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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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P& @+ _/ P% W　　她记得那歌声如痴如狂，似乎连海天都为之动容，一时间乌云密布，阴风四
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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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她记得父亲放歌之后，似乎镇静了许多，指着天幕尽头的灯火问她好看不好
看。


　　她记得自己回答了好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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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她记得父亲这样对她说道：「蓉儿，你母亲本是苏杭富户之女，若不是嫁给
& R4 d" ^/ W& I& B" t8 X了为父，一生也能长命百岁，子孙满堂，过的幸福美满，但她却把一切都抛弃了，
  h4 C9 J8 ]' J7 ^6 l4 h什么道德，什么礼义，什么过去将来，统统不要，非要私奔，最终竟被那两个孽
徒所伤，正值盛年就难产而死……你说你母亲如果真的地下有知，此刻会不会和
* T3 q! d9 k) e5 U! p" @为父一样追悔莫及？」

$ r# o$ W, L: v: r% r4 ?
$ Q- t8 X3 E3 E" U0 {- d* q6 m　　她记得自己当时不知道怎么回答，只是呆呆的注视着海天一线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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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她记得父亲接着说道：「蓉儿，你且记住了，这世间繁花百态，取舍皆两难，
一旦决定，就永远没有回头路可走，你的母亲其实生性叛逆，我行我素，根本不
把那些寻常的道德礼法放在眼里，那时为父武功未成，仇家遍天下，她知道一旦
跟了我，这一生恐怕就与寻常美满的生活再也无缘了，注定要过颠沛流离刀头舔
血的日子，但她还是毫不犹豫，一跳就跳出了世人给她画好的圈子，哪怕最终一
$ K' c* f6 y6 ~/ G; v1 _0 P生迁眷，哪怕担惊受怕，哪怕万夫所指，哪怕早死他乡，也没有过丝毫的怨怼悔
5 b6 q7 t0 {3 \恨。你母亲这一辈子，就像流星，很快划过，又很快消失，这就是她存在的意义，
只是为了曾经映花了为父的眼，时至今日还有余烬灼烫为父的心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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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她记得那是父亲唯一一次对她亲口诉说对亡母的思念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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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Z* U' m4 ?5 H% j7 y3 e7 t/ g　　她记得那是她第一次开始思索自己存在的意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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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N5 r2 E6 L1 j8 o) q4 T- g9 U
! k& N  X3 |" z. }, \; _. w8 v8 U　　母亲的意义是一颗流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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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那自己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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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[6 Z7 r1 o) i" O& C: j; ]　　黄蓉慢慢的、慢慢的走在隧洞中，一脚高一脚低，梦游一般。


　　转过一个拐角，火把光亮中，洞壁之上嶙峋百怪，仿佛天然生出壁画一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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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K/ m7 E0 P0 U1 N　　她忽然又想起仍旧是很多年前，仍旧是某一夜，她与一灯大师曾经有过一席
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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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V7 X% R+ s" p5 a, l5 l- H　　在一间古寺的厢房之内，有一面墙整体都是巨幅壁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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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[4 z& b% _) I* \5 V　　青灯如豆，老僧枯坐，清水待客。


　　她记得一灯大师指着那副壁画，娓娓道来佛陀舍身饲鹰，割肉喂虎的故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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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C* h8 D1 a+ x# S0 B) y　　这些故事她其实早知道的，但听一灯大师讲来，却居然无端生出许多困惑出
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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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她记得自己那晚问的唯一一个问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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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大师。」她说，「请问佛说万物皆空，却又为何执着于有？又为何非要在
无限空虚中，强撑起一片有为之法？」


/ _4 s; n: ]  z+ p9 a- p　　她很清楚的记得一灯大师给出的答案。


  }7 Q7 t- W+ F" U& @5 O5 [3 G6 y( k　　「空并非无，有也非有，世间万有，皆是空之变形化相，是空的另一种存在，
: o, Y( w/ `; A1 ~8 {执着于有，就是执着于空，有为无为，长生短死，互为对冲，皆是轮回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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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@  m9 }# t) Y* s0 b　　说罢闭目不语，竟自枯然入定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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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[0 w0 N0 s' I- v  ~. J& @; r　　空即是有，有也是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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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这「空」与这「有」首尾相连，如蛇衔尾，形成了一个环。


) Q0 t# W3 t& Y; J1 ~　　宿命之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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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自己被圈在环中央，有因必有果，一切有为之法，都是环中宿命使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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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T! s; s5 C; D. d7 g) x& r　　难道自己的意义，就是作这宿命的囚徒，被冥冥中不知哪里来的混蛋力量裹
- c( b( ?3 n8 I+ Q" W5 M8 L$ E% i挟夹持，全无丝毫周旋抗衡之力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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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R% t& |; H* \3 ~& X' M8 N　　自己可是堂堂东邪之女，信命才怪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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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t" T: W+ B+ W5 C) l! w　　黄蓉慢慢的、慢慢的走在隧洞中，一脚高一脚低，梦游一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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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v% t' |8 E7 B0 U" g　　每走上几步，眼前就出现一根火把，晃晃然映得她的影子在洞壁之上跳动不
休，如同僮僮鬼影，似乎带着一种催眠般的力量，让她恍惚间又想起另一幕场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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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~% E% w5 l3 U　　那是不久前的某一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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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O' ]. |8 V7 k　　秋雨过后，祭祖时节，襄阳城楼之上，一场激战过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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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[! S/ J1 M" q4 P7 f( c　　登高望远，触目所及，只有残火、余烬、硝烟、焦尸、断箭、死马……直如
一幅刚刚泼墨写意而成的九幽地狱图。天是阴的，风是烈的，血是红的，靖哥哥
: c( u# h3 \& H6 ~8 A3 e# d% n站在她身边，盔甲上遍布箭痕火烧的痕迹，他的一只胳膊中了箭，已经做过处理，
/ y; x  G8 z  b4 [& R- q1 G% V* X血总算是止住了，他的脸上被烟熏的焦黑，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，只有一双眼睛
还能分辨出他来，那双眼睛里带着沉郁，苍凉、悲壮之色，像两枚深不可测的古
潭，目光对上后就陷入其中，越陷越深，不可自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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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她记得自己当时依偎在他身边，轻轻的问了一个问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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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z1 t0 ~2 c0 W) M/ R　　她记得自己当时问的是：「靖哥哥，你后悔吗？」


9 y& y3 J& f. F: A6 m1 w　　她记得他的回答是：「后悔？为什么要后悔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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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s- c& j9 Z1 \, M　　她记得自己接着说道：「后悔当日踏上这襄阳城头，扛起了全天下最重的一
个包袱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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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她记得他并没有马上回答，而是沉默了好久才道：「蓉儿，那你后悔吗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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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她记得自己几乎是第一时间做出回答：「无怨无悔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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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她记得他的眼神里充满柔情：「你又为何不悔？」


- g- S* l5 b5 L% S1 i. B( y　　她记得自己回答的每一个字。


4 q) O. i3 I' v9 H6 H' a9 R　　「与你在一起，就算立刻堕入十八层地狱，汤火交煎，凌迟车裂，蓉儿也无
; p3 c, G$ y% l: d2 {  D怨无悔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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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她记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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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j! e) C5 t) w* }# R' K　　是的！她记得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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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她不是宿命的囚徒，不是受上苍随意拨弄的齑粉，不是划过谁谁谁眼底梦中
& g6 {& }) P% h的一颗流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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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g) ~2 @9 _  w( A  k　　她就是她自己，所思所行只凭自己做主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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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她很清楚自己的意义是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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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她的意义就是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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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T) }% R8 b6 B/ Z　　如果他一定要追求某个意义，为国为民也好，侠之大者也好，只要是他想要
的意义，那么无论是不是自己的想要，无论会不会零落成泥碾作尘，那也将成为
" \) h: j9 _+ T3 K+ d她自己存在的意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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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P" k  q- S; ~) V　　不是三从四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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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而是对他的爱，已经深入骨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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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{( c3 L1 T& w4 k2 k　　那就是她必须活下去，而且还要活着把那个秘密带回襄阳的唯一意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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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哪怕化为一颗短促的流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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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d5 r, r' }5 B# D　　黄蓉慢慢的、慢慢的走在隧洞中，一脚高一脚低，梦游一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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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这一路走回来，她仿佛穿行的不是由岩石构成的暗道，而是由她的过往今夕
# q* A3 E, @- |) ^2 Y一幕幕片段拼贴而成的一条时光走廊，时间虽不长，但往昔历历回放，如电如露
' a& f+ S4 S! J7 |& X+ Q如梦幻泡影闪灭，她走过了稚嫩、彷徨与动摇，终于找回了自己存在的意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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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爱他。


　　无条件的爱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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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k. O' V* k' p1 {$ I　　就是她存在的唯一意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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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她走进洞窟中，站在一地尸体间，火把熊熊，将光镀在她的身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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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仿佛为她披挂上一件朝圣者的金光盔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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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她面色如水，慢慢走回来，走近小王子，俯下身子，搭他脉搏，一举一动都
像慢动作一般，却带有一种如铁般的坚定决然，没有丝毫多余动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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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^* M. J  B& F; S- g　　一如既往，小王子死尸似的躺在原地，搭手探脉，脉象仍旧乱成了一锅粥，
甚至愈演愈烈，一线生机犹如风中之烛，随时都有可能彻底熄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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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没时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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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F& p# T3 ~& ?2 s　　做个决定吧！


6 ]3 J! ~$ m6 k) Z; s1 E　　父亲的话忽然在耳畔响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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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……她把一切都抛弃了，什么道德，什么礼义，什么过去将来，统统不要！
一跳就跳出了世人给她画好的圈子，哪怕最终一生迁眷，哪怕担惊受怕，哪怕万
% v1 S3 u/ A1 Q/ d# _- i" g夫所指，哪怕早死他乡，也没有过丝毫的怨怼悔恨。你母亲这一辈子，就像流星，
( r% k1 F# ^+ F很快划过，又很快消失，这就是她存在的意义，只是为了曾经映花了为父的眼，
/ k; t6 c/ H2 R) p( D  J时至今日还有余烬灼烫为父的心……」


　　好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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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j8 k6 P" }8 a8 j0 f+ K: i　　靖哥哥，为了你的意义，我也什么都不要了！


　　在这个比地狱还深的地洞里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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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将化为一颗流星。


　　她深吸一口气，退出半步，伸手到了胸前。


% @' U) e' |# `' W- d6 Y! G5 X　　那只手微微一抖，就这样停在胸前停了好久，又再深呼吸，解开了第一枚暗
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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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须知黄蓉当日所穿的黑色紧身劲装，是由巧手匠人精心打造而成，俱以天蚕
金丝细密缝制，暗扣连接，紧致贴身，不但保暖透气，更可防寻常刀剑水火，此
& s/ @$ {  [/ s% x' V8 F& E, c外，为了可以在水底潜行，上衣和裤子也被缝制在一起，成了一件连体劲装，以
1 y6 N2 N9 e- x防潜泳之时有水从间隙处渗入，所以若要除下，必须由上至下整个脱掉才行。


　　三十五枚暗扣，缺一不可，每解开一枚，仿佛都在经历一场酷刑。


" _0 L/ g2 \/ F　　一枚、两枚、三枚、四枚……势如闪电一般，几乎只用了不到两停息的功夫
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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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然而，到了最后一枚的时候，她的手指突然停住了，好久好久，突然间整只
: S. n0 f" P7 N1 D! R手都剧烈的颤抖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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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又过了好久，第三次深呼吸，这次吸气比之前每次吸得都深得多，仿佛力士
在扛鼎前一刹那鼓气发力一样，手指轻轻一挑，暗扣打开，整件劲装顺着她的身
体，一下子就滑落到了脚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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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当时当势，火把光似乎忽然暗了暗，一具洁白丰饶的肉体仿佛是突然从劲装
7 C9 L: ]7 R) ?% H& w  b中跳出来似的，如有旁观者，定然也会连心脏都紧跟着从腔子里跃然而出的！虽
然还留有一件雪白色的贴身亵衣，只能遮住胸乳与腰臀，且为了套入劲装之内，
所以同样选择了一件雪白紧身的，光影跳荡之间，与雪白的肤色浑然一体，看上
去简直就跟已经完全裸呈别无二致，无分彼此。天哪！这世上如果真有造物主，
那么这具肉体肯定是由造物主亲手雕琢而成的，且普天下也仅此一件作品而已，
完美的已经超乎人类想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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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应该说，那是一具母豹般完美的身体，白的仿佛由牛奶化成，又像极了一件
# p( ^) d! J9 {3 _' c2 H白玉做成的瓶子，曲线之美，触目惊心，尤其是两条矫健而修长的腿，长的不可
4 F" i- O8 m6 \) |思议，并拢起来其间竟无一丝缝隙，尤其是小腿的长度，几乎跟大腿等同，细而
圆润，似乎随时都可能折断，只有在一曲一伸间，肌肉绷紧随即迅速弹开，方才
% R' m9 b- W2 w5 b0 M依稀感应到内中可能蕴含着无比强悍的爆发力。与之同样不可思议的则是她的腰，
0 K' O# C$ D; k" ^( h7 t5 O& {3 |. K) t真的是楚腰一握而已，纤细，平坦、弹性惊人。腿与腰之间，如吹气球，如变魔
法，突然就爆开了好大一枚丰盈饱满的圆臀，其形状与身体其他部位相比，几近
不合比例，简直岂有此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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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须知黄蓉原籍江南，本就和水乡女子一样腰身略显娇小柔弱，但不知怎的生
过孩子之后，臀部却突然急剧膨胀起来，甚至大有愈演愈烈之势，几乎每隔一段
时间就会胀大一圈，简直像是要闹独立一般，打算擅自脱离开身体其他部位的生
: U( _8 K+ n) O; v长规格，肆无忌惮的向每个方向都无限度的扩张地盘一样，出奇的肥厚、挺翘、
6 {- }3 P, \9 ?$ F0 n+ L7 ^结实……造成这一幕的原因，想必是那臀部本应各自都是半圆形的两瓣，却出了
4 f  y% b4 O2 S3 X* ^& r2 W9 g9 D3 E错都形成了两个整圆球，由于相互的挤压，才勉强能套进贴身亵裤中，一旦脱出
舒服，必定各自为政，管你是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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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此时此刻，黄蓉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仿佛被置于烈火之上，正在被无数毒箭
一般的火苗穿透的千疮百孔，与此同时，一种由内及外的心理痛感呼啸而来，刺
穿了她的每寸肌肤，向外释放出更加凶暴的毒火，这种感觉让她每分每秒都想放
4 Q3 V# g! M8 G, e& b; P7 U  H弃，远远逃开算了，管他什么天下，什么家国，什么万民，与自己有何相干？但
6 C' q6 G/ @2 M* f不知为何，每当这些念头纷至沓来之际，脑中都随之浮现出靖哥哥的身影，那个
站在襄阳城楼上浑身浴血百折不挠的雄壮身影，仿佛都如我佛垂怜浇灌的一瓶清
凉甘露，让她在灵肉交煎的剧痛中重拾一线光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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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?6 w) u: e6 D4 J+ T　　她知道，此间此刻，有一件事如荒古巨石般横亘在眼前，是万万绕不过去的，
千思万想之后已然做出了她人生中最艰难的一个决定。她出身桃花岛，家传渊源，
3 U) w! d) O& Y5 S1 g+ J骨子里就浸透了其父黄药师的那种偏执邪气，一旦做出决定，虽万千人而吾往矣，
3 M$ g) l. s& b哪怕是要牺牲她最宝贵的东西，只要能达成目标，万事都也在所不惜。忽想到不
久前小武曾经说过的一句话：「谋大事者不惧小恶」，自己还曾痛责于他，没想
! `! m( b5 a+ m( g4 H到竟这么快就报应在自己身上！想想真是哭笑不得，忽又想到小武，此刻只怕还
" |' @9 R. ~% [2 o& h1 \, G' b' k0 m没到十阎殿呢把……如此想来，忽然心痛如绞，连续深呼吸，这才压制住情绪方
面再生波澜，唯恐消磨了自己此刻的意志，狠一狠心，一闭眼，三扯两扯就脱掉
: B- r6 }, m2 b$ o了贴身亵裤，果不其然，本来在亵裤收束中早已挤胀难受的圆臀立刻大白于天下，
晃一晃后就形成了几近整球的两瓣雪白浑圆，火把光中，更是惊心动魄。


  e" u4 _9 Z1 ?4 O/ }+ y3 N　　她此刻虽然灵肉交煎，但思虑依旧周密敏捷，忽想到自己生性爱洁，如果天
注定今日我黄蓉要舍身饲虎，布施肉身才能过得了这一关的话，这洞中滴水不存，
' \* X: M4 t' G; p6 s一旦弄脏了内衣，又到哪里支取清水洗涮干净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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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一件亵衣都洗不干净的话，这具肉体一旦受污，又到哪里去才能彻底荡涤污
" J! E; V, {- J& P8 \秽？


　　一滴眼泪从紧闭的眼皮下流出，滑过晶莹无暇的脸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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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q4 D+ \2 @# u5 O' @/ x　　谋大事者不惧小恶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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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Y* v9 W/ J0 e- W　　靖哥哥，你的天下大事是这天下第一等的最大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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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如果有人阻挡，无论是魔是鬼，蓉儿都愿意替你挡他一挡。


　　如果是……如果是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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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如果一定要牺牲，无论牺牲什么，蓉儿都愿意为你放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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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心中念着靖哥哥的名字，她再次深呼吸，咬了咬牙，终于横下一条心来，闭
着眼睛，分开两条大腿，摸索着跨在小王子身上，缓缓坐了下去。


2 s- ~; D7 v* r. W4 m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（第三章完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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oucpaul

襄阳诚李还有这么多的故事

今宵a无眠a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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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u% X8 T9 J1 R' j, v1 z写的不错，继续加油。